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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难道还有高手（第3页）

“戚帅以为呢？”朱翊钧询问戚继光的意见，仗是他要去打，戎事不问大将军，只靠文臣，是弄不明白的。<p>

“臣倒是想打，但是臣也以为元辅所言有理。”戚继光斟酌再斟酌，才俯首说道，他想打，但是吕调阳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p>

“那就打吧。”万士和稍一琢磨，已经明确得到了风向的他，做出了表态，他笑着说道：“先生在西山，距离京师不过五十里路，也就半天一天的功夫，真的出什么事，就去西山搬救兵。”<p>

“那斗战胜佛护送金蝉子取经，这遇到了事儿，不照样上天请救兵去？”<p>

“你这话说的，张先生又不是无所不能。”马自强态度有所松动，但还是不太认同。<p>

吕调阳听闻，眼前一亮说道：“万太宰所言有理，张先生回朝不过一天而已，前线一旦有变，这也容易应对。”<p>

张居正不是回江陵了，是去了西山，往返不过一日而已。<p>

朱翊钧最终点头说道：“那就暂时不封了，这还没打够，矛盾还没有充分冲突，所以还得打，那就打吧。”<p>

张居正归政，国事都归了陛下决策，所以陛下做出了决定，打着看便是。<p>

“王阁老，朕有一些疑惑，先生所编纂的大明会典，在刑名一卷中，说私刻印绶者斩，此律甚是严苛，但历代所行，并无宽宥之意，何故？”朱翊钧询问王崇古这个刑部尚书，关于刑名问题。<p>

大明的死刑必须要经过皇帝的朱批才能问斩，朱翊钧就注意到了一个案子里，是私刻了印信，直接问斩，所以才开口问此刑名的立意。<p>

私刻印绶者斩，不问所行次数，也不问得财多寡，只要是私刻印绶皆斩，任何私刻行为，都要掉脑袋，朱翊钧只是觉得这个刑名太重了些。<p>

王崇古思前想后说道：“印信系干王制与历日符验等项，故律：凡伪造者即坐以斩，这里的印绶说的是官印，但凡是以官印坐罪问斩，便很少有无辜者，沽钦恤之名，恐酿朝廷失纲宪之大弊。”<p>

“如此，循旧例便是。”朱翊钧认同了王崇古的意见。<p>

他问这个刑罚是不是太重了，王崇古的回答是不重，而且还说的很明白，是私刻官印者斩，并且还说改这一条，恐怕有失纲宪的弊端，这年头所有的防伪，都是依靠手书、印绶、骑缝章来实现，私刻官印和谋反是相等的罪责。<p>

“臣遵旨。”王崇古松了口气，陛下并不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人，这个改了，看似仁政，但不过小仁而已，坏的是整个社稷的公序良俗，坏的是礼法。<p>

吕调阳又拿出来一本奏疏说道：“吏科给事中李学一上奏言驿站减编事宜，一曰：核节省之实以定站额查；二曰：议减免之实以恤民困；三曰：稽供应之实以恤站役；四曰：清徵纳之实以恤逋负。”<p>

兵部尚书谭纶瞪大了眼睛看着吕调阳，愣愣的问道：“不是，李学一的意思是，让咱大明裁撤驿站？”<p>

“嗯，他就这个意思。”吕调阳把李学一的奏疏递给了谭纶，这奏疏就在眼前，他就是简要的、提纲挈领的说一下这奏疏的意思，这不是他的意思。<p>

谭纶眯着眼把奏疏看完，而后看着吕调阳就开始笑：“呵，哈，哈哈哈！”<p>

“贱儒言论，不足为信。”谭纶给出了兵部的意见，这个李学一的言论，其实就是基于朝廷多一事则百姓多十事的基本论点进行展开，比如驿站驿卒，少一夫就少粮十石，这样地方税赋就能少三四分，这百姓不是得了实惠？<p>

驿卒是一种劳役，同样也是一种世袭罔替的军户，大明的驿站要养马、要聚敛供应来往官吏吃喝，这李学一觉得驿站劳民伤财，不如裁撤减编部分。<p>

这直接给谭纶整笑了。<p>

谭纶收敛了一些笑意摇头解释道：“他觉得他是在宽恤小民，觉得让各巡抚官悉心查处，可使民沾实惠？裁撤减编驿站，以此谋生的驿卒如何安置？他觉得裁撤了部分的驿站，就可以节俭，但是真的节俭吗？这驿站就如同人身上的血管一样，他裁撤减编了驿站，是准备肢解我大明吗？”<p>

“此人不履实务，理应去边方理事，就去云贵好了，到了那边，估计就清楚，大明为何要维持驿站了。”<p>

“万太宰，这你的人，你以为呢？”<p>

李学一不仅仅是万士和的学生，还是吏科给事中，谭纶从来不干涉文官的任免职务，当初王崇古带着一堆晋党，以谭纶在朝日坛咳嗽劾去，谭纶都没有反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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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这个李学一的谏言太离谱了。<p>

万士和看完了李学一的奏疏，那一脑门子的汗，气呼呼的说道：“这个李学一，我定好生管教他！”<p>

“大司马所言有理，就让他去贵州吧，踏踏实实的吃点苦，脚踏实地的干几年，就知道厉害了，这空心的笔杆子，尤其是在这翰林院、国子监里最是常见，觉得自己待得翰林院就是天下的模样了。”<p>

“不懂可以去学，不知可以去看，胡言乱语些什么，徒惹人耻笑。”<p>

元辅吕调阳迟迟不肯动笔，看着月台上的皇帝，等皇帝决策。<p>

朱翊钧和张居正十分默契，这种事张居正自己就把浮票写好了，还用朱翊钧亲自决策？<p>

皇帝和吕调阳，这对儿君臣，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一会儿，吕调阳才抓紧落笔写好了浮票，呈送御前。<p>

内阁的部分决策权，就是来自于这浮票，多数情况下，皇帝都会采纳辅臣的意见，直接批红允行，这就是内阁部分国事决策权。<p>

而吕调阳做次辅是极为合格的，但是他当首辅，还是有点底气不足。<p>

“最近六册一账出现了一些问题。”王国光见皇帝朱批结束了裁撤减编驿站的议题，说起了六册一账，六册一账的问题是大明财税和吏治的一把锋利的刀，财用要用它来稽税，而吏治用它来厘清贪腐，但是王国光开始补充六册一账的问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