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福还在忐忑不安地等着秦天的回应。秦天的心里就像翻滚的云海一样,经过了无数次的激荡和挣扎之后,终于沉声对他说:“你说得对,我就当从来没听过这件事。”
阙福的目光很凝重,再次确认道:“真的确定了?”
秦天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弟子修炼的静室。可他的心里就像被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着一样,怎么也放不下。
阙福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这件事关系到两个竞争宗门的兴衰更替,还牵扯到无数修士的命运。郑三长老这么信任他们,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如果秦天因为一时的慈悲之心把这件事告诉梦璃,那就是背信弃义。但是如果他忍着不说,任由那个孤傲清冷的女子掉进亲人的阴谋里,那他不就成了帮凶吗,这样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这一天,秦天都心不在焉的,一直到夜幕降临,宗门外的天空被各种灵阵的光芒交织成一幅绚丽的画卷,可他心里的那份挣扎却越来越强烈。
秦天看着窗外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终于拿起酒壶,对还在做任务的阙福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阙福本能地应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时间还早呢,你今天怎么这么着急走啊?”
“夜色已经很深了,要是关于宗门丹药销售有什么好点子,咱们再商量。”秦天故作轻松地说,其实心里波澜起伏,也不想多说什么。
秦天拿着法器,在药王城繁华的街巷里漫步。心里沉重得像铅一样,走路的时候好像有无形的枷锁绑着他。街头巷尾,修士们来来往往,但是没有人能看到这繁华背后的暗流涌动,更没有人能洞察人心的黑暗和深沉。
不经意间,秦天看到前面一百多丈远的地方,灵药阁那高耸入云的楼阁顶端,它的宗门标记闪闪光,好像在召唤着每一个渴望变强的灵魂。然而,在这光芒之下,隐藏的却是修仙界无尽的斗争和算计。
秦天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样,机械地迈着步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了灵药阁的大殿。在这里,每一株灵草,每一瓶丹药,都可能是修士们博弈的筹码。而秦天,也将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
其实,秦天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进灵药阁。也许是他内心深处的某种念头驱使着他,想揭露那个针对梦璃的阴谋,让她逃过一劫。但是另一股无形的力量却像枷锁一样紧紧地束缚着他,让他的思维变得混乱,就像一个失去了方向的修士。
随着传送阵,一直到了九层之巅,那里已经是楼阁的尽头了。秦天也迷失了方向,只能随便找了一个供人休息的蒲团坐下来,眼睛空洞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修士们匆匆忙忙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通往灵药阁内堂的灵阵光门突然打开了,梦璃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那里,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的修士。秦天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躲起来,赶紧站起来,闪进了最近的一家商铺里。
“贵客光临,有失远迎。”店里的侍女声音很温柔地响了起来。秦天抬头一看,只见前面都是顶级的丹药,色彩斑斓,让人眼花缭乱。
“道友是要买九楼的丹药吗?”侍女面带微笑,问道。
秦天心里暗骂自己失态,但还是强装镇定,笑着说:“没错,麻烦道友给我推荐推荐,我的第六境修为一直没什么进展,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能突破的丹药。”
侍女听了,精心地拿出一枚丹药给秦天,然后细细地给他解说这枚丹药的好处。秦天敷衍地应和着,眼睛却不时地偷瞄门外,幸好没有看到梦璃的身影,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着,秦天故意挑剔道:“这枚丹药虽然不错,但是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之前吃过类似的丹药,这个对我已经没什么用了。”
侍女听了,有点尴尬。秦天正准备离开,没想到在店铺过道的另一端,梦璃和刚才那个修士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秦天硬着头皮走出来,强颜欢笑,对梦璃说:“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
梦璃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你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九楼的丹药区呢?”
秦天灵机一动,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原来你在这里试炼啊,我还以为你是这灵药阁的修士呢。我就是随便逛逛,正好碰到了。”
梦璃轻轻摇了摇头,眼睛里的轻蔑一点都没减少,又追问:“你还是没解开我心里的疑惑,你为什么要来这九楼呢?”
秦天有点不耐烦了,直接说:“别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刚刚就是想躲开你,不想碰到你。刚才躲进看到你那间店铺。”
“你躲我就像躲蛇蝎一样,我还求之不得呢。”梦璃的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质疑的笑意。
秦天叹了口气,说出了实情:“我心里有愧,实在是不安宁啊。”
这句话可不是假的,如果秦天最后选择沉默,任由梦擎山的阴谋笼罩着梦璃,秦天肯定会背负着沉重的愧疚和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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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璃听了,嘴角微微上扬,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早就该有这样的觉悟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修炼,不是很好吗?”
她显然误解了秦天心里的愧疚,但是秦天也不想多解释,于是就转移了话题:“时间不早了,我肚子饿了,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吧,也算是一种缘分。”
梦璃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确实该吃饭了,听说前面新开了一家灵食小铺,那里的“米面层”挺受欢迎的。”
秦天开玩笑地说:“那这次你请客怎么样?”
梦璃笑里带着刺:“宗门应该还没灵石吧,那只能我请咯?”
秦天哑然失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走进灵食小铺,梦璃混在人群里,没有了话事人的威严,就像一个普通的女修士。这份平凡中的真实,让秦天的心里又起了波澜,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也许,秦天本来就不应该邀请她一起吃饭,哪怕只是一碗简单的食物。
过了一会儿,梦璃在秦天对面坐了下来,眼睛扫过秦天,笑着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她笑靥如花,秦天突然意识到,经过了无数次的争执之后,他们两个人已经不知不觉地把对方当成了熟悉的人。说话的时候多了几分戏谑和亲近,好像真的成了朋友。只要不触及那个深藏的秘密——那个像梦中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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