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武匆匆赶回郡主府之际,梁芝兰正悠然自得地端坐于花厅之中,轻啜香茗,品尝着精致的点心。
花厅一侧,有两人双膝跪地,低垂着脑袋。
朱武见状,心中了然,知晓郡主此刻定是在教训下仆,于是暂且立于一旁,不敢贸然上前打扰。
只闻得那名男子抽抽搭搭,涕泗横流,不时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泪水,悲声哭诉道:
“郡主殿下啊,小人家中的娘亲不幸病故家中,可怜小人囊中羞涩,实无银两为娘亲料理后事、入土为安呐。
恳请郡主慈悲,看在我娘曾侍奉您左右多年的份上,赏赐一口棺木,再赐予些许银钱,好让我娘能走得安稳,得以安息啊……呜呜呜……”
原来,此男子正是许嬷嬷的长子王大郎。然而,他却绝口不提事情真相——实则是他亲手将自己的母亲推倒在地,致使其头部撞击桌角而命丧黄泉。毕竟,这可是犯下了忤逆不孝、弑母之大罪啊!
跪在王大郎身旁的那位少妇,则是许嬷嬷已经出阁的次女王秋荷。
她与郡主年龄相仿,仅年长公主两个月而已。
自公主降生之后,便一直依靠许嬷嬷的乳汁喂养成长。而王秋荷仅仅享用了短短两个月的母乳,随后就被送至亲戚家中,以羊奶哺育长大。
可以说,从某种程度上讲,郡主抢走了本应属于她的口粮以及她的母亲。
她表面低眉顺眼,阿谀奉承,实则非常仇富,羡慕嫉妒恨公主所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
她自知身份卑微,无法与高贵的郡主相比。但心中却时时记恨,甚至诅咒梁芝兰没有好下场。
听到许嬷嬷的死讯,梁芝兰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似是难过道,“这人老了,身体就不中用了,没想到嬷嬷走得竟会这样早,真是让本郡主的心呐,揪得慌……”边说边拿着帕子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王秋荷最是知道梁芝兰无情无义,心狠手辣。死了个老奴,就像死了条狗一样,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即便是她的奶嬷嬷也是如此。
此时梁芝兰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王秋荷心中甚是轻蔑与抵触。
梁芝兰叹了口气道,“唉,嬷嬷一路走好!青梅呀,你亲自拿二百两银子再带几个小厮,去给嬷嬷操办丧事。好了,本郡主累了,要睡午觉了,都退下吧!”
王大郎两眼滴溜溜乱转,他是想来郡主府多要些银钱的,除了操办丧事外,剩下的银钱又可以去赌坊赌了。
没想到,自己老娘给郡主当牛做马一辈子,到头来人没了,郡主只给了二百两银子。
除了操办丧事之外,就不剩啥银钱了。再说那二百两银子也没到他手啊,在青梅手里呢,他又不敢抢,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带着青梅和几个小厮,回家给老娘办丧事了。
王大郎兄妹俩一走,朱武赶紧让一个小丫鬟追上郡主,请她留步,他有要事禀报。
梁芝兰停下脚步,小丫鬟搬来一把椅子,她缓缓坐下。
朱武上前行礼道,“主子,陈四公子的荟萃楼和臻品阁今日试营业。前去观看和买货的顾客还真不少,那商品是属下从未见过的稀罕物件,属下特回来禀报此事!”
在臻品阁装修完不久,梁芝兰便坐马车经过此楼。
她撩开车帘向外望去,也是震惊不已,那美丽壮观的三层玻璃窗楼阁惊艳到她了。
对于陈若彤的装修,梁芝兰甚是满意。
“试营业……也就是说楼里的货品都已然摆全了,那咱们也可以行动了!哈哈哈……”梁芝兰势在必得,笑出了眼泪。
经过整整一个上午的忙碌交易,位于一楼的荟萃楼成功售出了五千两银子的饰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