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你认识这位解放军同志?”
“认识啊,这是我丈夫的同学,也是咱们厂子于主任的侄子。”萧宝珍招呼于卫海走进来。
于卫海稍微一走动,萧宝珍就发现他不对劲,赶紧问说,“卫海你这是怎么了?这走路的时候怎么酿酿跄跄的,而且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你还能说话吗?”
萧宝珍伸手在于卫海面前摇了摇,吓了一跳,她差点以为于卫海出了什么事儿,或者得了什么大病。
“弟妹你别害怕,我没咋的,就是有点儿感冒。”于卫海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没原来那么洪亮了,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对了,你离我远点儿,让其他医生来给我看。别把感冒传给你了。”
于卫海想起什么似的,捂着鼻子又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他这么一退,被凳子腿给绊了一下,差点往后倒仰摔一跤,好在杨雪反应快,及时上去扶着了。
“这位同志你别害怕,我没有怀孕,我来扶着你。你现在怎么样?呀,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啊。”杨雪摸到于卫海的皮肤也吓了一跳,赶忙的把他扶到了病床上。
萧宝珍知道自己怀孕不能感冒倒也没有逞强,主动往后退了一步,把战场让给了赵学良医生。
赵学良也在这时起身走到于卫海面前,他吩咐杨雪,“小杨你去拿一支温度计过来,这位同志,你是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于卫海捂着脑袋,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我前两天一个人去洗了个澡,结果在澡堂子的时候毛巾被人拿走了,我就只能湿着头发出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澡堂子的时候吹了风,回到家以后就觉得头疼。”
“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结果当天晚上就开始流鼻涕咳嗽,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就更难受了,动不动就要咳嗽,而且还会吐黄痰,第三天也就是昨天傍晚发起了高烧,我试着用酒精擦脚心儿来着,烧没退下去,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本来以为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结果刚才出门发现自己好像又烧起来了,这才想起来到医务室来看看,你们给我挂点水吧,这实在是太难受了,根本扛不住。”
赵学文听完他这一系列的经历,不得不说他还真是倒霉哈。
赵学文还很纳闷儿,“你不是解放军吗?解放军身体这么好还会感冒?而且一感冒还这么难受?像我们厂子里的职工感冒都不怎么发烧的。”
“医生你这说话也太伤人心窝子了,解放军也是人,解放军也有血有肉啊,我平时一年都不会感冒一次,这次一感冒就来势汹汹,直接就开始发高烧了,这谁能想到啊?”于卫海锤着桌子,一副受了冤屈的样子。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把医务室的人全给逗笑了,杨雪笑的直不起腰,把水银温度计往于卫海手里一塞,“给,你自己量吧,往胳肢窝里放,记得放深一些,不要乱动,过几分钟之后再拿出来。”
于卫海接过温度计往胳肢窝里一塞,跟个瘟鸡似的趴在桌子上说,“你们还别说,我去年一年都没有感冒,今年也就感冒了这一次,但是一发起病来就特别严重,怎么都不见好,从前也是这样的,每次都得去军区医院挂点滴才会痊愈,要是我现在还在发烧的话你们也给我挂点滴吧,药到病除,以前都是这样的。”
“先不说这些,看看你温度怎么样,发烧了没有?”赵学文在记录病例。
过了几分钟时间到了,于卫海把温度计递给杨雪,杨雪凑到太阳光下一看。
“妈呀,赵医生他发烧了!还是高烧,39度4。”
“解放军同志,烧到这种程度你还能自己走过来,你就不觉得头晕,腿打颤吗?”
于卫海摸了摸自己额头,也是一脸震惊,“没觉得,就是感觉浑身酸软,两条腿没啥力气,而且感觉特别冷,其他倒没什么。”
“你这次发烧还挺严重的哈,过来给我看看喉咙。”赵学文过去给他看扁桃体。
一番查看之后,赵学文准备给于卫海开药,于卫海却说,“医生,你先给我挂两瓶水,过两天我就要回部队了,这吃药见效太慢,挂水效果才快呢,要是带着病上了,我非得晕在火车上不可。”
“那也行吧,小杨你去准备一下,我来拿药。”
不出一会儿的功夫,于卫海如愿挂上了点滴,因为他发着高烧,就躺在医务室里唯一的一张床上。
点滴挂着,头昏昏沉沉的,于卫海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头昏脑胀,因为一整晚都在反复发烧,他昨天晚上也没睡好,这会儿困得厉害,闭上眼睛却又睡不着。
于卫海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隐约看见刚才给自己打针的小杨护士正在吃东西。
她手上拿着个饼干塞进嘴里,就跟只小老鼠似的,腮帮子鼓鼓的。
就这一瞬间,也不知道怎么滴,于卫海感觉自己心跳的特别厉害,扑通扑通,比负重十公里越野之后跳的还要厉害。
他觉得眼前的小杨护士比从前见过的所有姑娘加起来都好看,就连嘴边的饼干碎屑都很可爱呢。
于卫海盯着杨雪,直接看呆了,好半天没转开眼珠子。
杨雪一抬头,发现躺在病床上的解放军同志一直盯着自己,她擦了擦自己嘴边的饼干碎屑,犹豫的递出一块饼干,“那什么,你要吃吗?这个饼干味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