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错,她只是不想自己变成一个失去七情六欲的人,她只是想和自己爱的人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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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白玉京的师长们有错吗?”
“也未必,白玉京从古至今一直护佑人族,在很多人眼中,他们德行高尚,而他们能做到这些,凭借的便是《太上忘情篇》。”
“太上忘情,这是白玉京存在的根基,白玉京的师长们,就像是被天道操控的傀儡,秉持为了人族的理念,践行着他们认为正确的事。”
“为师一直觉得,白玉京的师长们对她逼迫太狠。”
“但似乎,又很难挑出他们的错处,为师想要替她讨回公道,想要质问你的师祖,她们几百年的师徒情分,为何就不能放过她?”
“到头来,这一切,终究还是归于那四个字。”
“太上忘情。”
白玉京在大陆一直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对人族来说。
光是千年前,若非那一代浩然剑和白玉京掌教动诛邪之战,在魂寂山脉奋不顾身与阴物鏖战,消灭大部分高阶阴物。
只怕它们早就冲破封印大阵,为祸世间了。
而那一战,剑身陨,白玉京掌教亦在大战之后没多久便身死道消,浩然和白玉京牺牲了很多修士。
所以裴玄曦很难指责白玉京的“太上忘情”之道,因为白玉京确实如浩然一般,为人族做了太多。
“既然她没错,白玉京的作为也无所非议。”
“那,错的是谁?”
裴玄曦问。
谢蕴俏脸一阵沉默,师父没有明说,但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站在师父的角度,双方都没错。
那错的,就是那个让师伯散尽福源也要救的女婴,是那个骗走师伯芳心的男子,甚至错的是那个让师伯割舍不下的男婴。
难怪师父那么不待见苏婉。
师伯救下师父的时候,师父才四岁,一直抚养师父到二十岁。
所以师伯对于师父来说,名义上是师姐,但却更像是母亲一般。
换作是自己的话,碰到这样的事,想必也会讨厌,让师伯亡故的“罪魁祸”——神威侯和苏婉。
甚至连带着对苏黯也不感冒。
不过谢蕴又思及。
堂堂神威武侯,大晋昭武殿天策上将,第一武官,大晋南境的无冕之王,从始至终就只有过师伯一个女子,在师伯死后没有纳妾没有续弦。
足以看出神威侯对师伯的痴情。
而苏婉那时尚在襁褓中,什么都不懂。
所以谢蕴如果不带入自己,而是站在一个不偏不倚的旁观者角度,她又觉得谁都没错,只能说世事弄人。
“自那以后,为师便对白玉京失望至极,所以这几年来,为师一直待在京城,没有回去过白玉京。”
裴玄曦入驻大晋钦天监,招收门徒,自立门户。
干扰世俗王朝更替,这本有违白玉京门规,但她已入九境,白玉京奈何她不得。
因为师伯的死,师父既不想回到白玉京,也不想和神威侯府有来往,这几年来一直孤家寡人的待在钦天监。
师父不待见神威侯和苏婉,但谢蕴觉得师父对苏黯应该是没太大成见的。
毕竟上次得知苏黯失踪后,师父第一时间就去找人了。
谢蕴这般想道。
就在这时,眼尖的谢蕴现,一辆奢华的马车,位于距钦天监几条街道以外的距离,正在朝这边行驶而来。
“师父,苏黯来了,您要下去见见他吗?”
谢蕴道。
苏黯是师伯的亲儿子,那就是师父的师侄,是她的小师弟了,这次亲自登门,师父您真的不去见见吗?
裴玄曦闭眸不语,清灵绝艳的脸庞上一片淡漠。
谢蕴明白了师尊大人的意思,她老人家还是放不下心中对苏家的成见。
“那徒儿就下去准备招待他了。”
说罢,谢蕴便站起身离开栏杆,准备下楼。
正当她即将走出八卦台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淡漠的嘱咐。
“性子收敛点。”
“知道啦,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