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区区回门,能上升到这个高度,早知如此,就算把秦君郁背着也要把他背过来。
虽然秦君郁也坚持过要陪她回门,原因是回门是女子出嫁后第一次回门,意义非凡,所以他想陪着她,年宿宿猜测秦君郁也不知道还有那么一层含义。
不过秦君郁拧不过年宿宿,只能听话在家里静养。
年宿宿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要是秦君郁因此在年丞运和杨月蓉心中的形象毁了的话她岂不是罪过?
现在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事已至此,年宿宿也只好将这个明显的谎言继续圆下去。
她挽上杨月蓉的胳膊往里走,笑道:“娘,殿下是什么人您不清楚吗?他对我不上心倒说得过去,可是怎么可能不尊重您和爹呢,是吧?”
“他是真的抽不开身。”
两人的脸色总算好些了。
年宿宿留在府里吃了顿饭,顺带将东厢院的东西带回东宫,知画和惊蛰已经将东西打包好装上马车,年宿宿想起来还有一样东西没带,她往东厢院的方向去。
她出嫁了,东厢院便空了出来,除了每天有人在固定时间过来打扫之外,鲜少有人往这边来,虽说才离开三天,但是年宿宿再次回到这里,却恍若隔世。
她站在院中,仔细观察院中的一草一木,心里有预感,这次一走,下次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何时了。
叹了口气,年宿宿朝后院走去。
出嫁那日,李瑶鸢差人送了一车花过来,当时急着走,让人先把花送回东厢院了,天气这么热,也不知道花还活不活着。
幸运的是花被摆在内廊,没有经受太多摧残,虽然花瓣已经黄,但还是能用,带回去制干花绰绰有余。
年宿宿挑了一些,用布包在怀里,心情随之好起来,刚出东厢院,便见不远处有几个小丫鬟在扫地,谈论的话题似乎与她有关。
小丫鬟是背对着她的,未注意到她正在靠近,说话声并没有停下。
“咱们大小姐看起来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姑爷不会仗着自己是太子,欺负咱家小姐吧。”
“什么小姐,现在该改口叫太子妃了。”
“依我看,太子妃以后在东宫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太子殿下都不重视她,下人更不可能尊重她。”
年宿宿悄无声息走到几人身后,顺着小丫鬟的话问:“那依你看,太子妃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局面?”
小丫鬟还没觉不对劲,边低头扫地,边认真思考着要如何回答,片刻后,她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会扫地,哪懂得这些事。”
不知道哪一个回了头,看到年宿宿,反应过来刚才问问题的人是谁,立马就慌了,紧握着扫把竿颔低眉,颤颤巍巍道:“太子妃。”
其他几个被吓了一跳,连忙行礼,齐声喊:“太子妃。”
年宿宿脸上不见怒色,她们的心稍放了放。
丫鬟们等了许久,年宿宿最终什么都没说,若有所思地离开了,那道背影看上去是那么坚毅。
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