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是为了打消年宿宿的疑虑。
如果不是利益的往来,东宫的太子和天玄山庄庄主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条线去,更不可能平白献出太子妃之位。
一说交易,年宿宿就懂了,点点头没再问。
他们之间的事,自己无权过问,想来问了他也是不会说的,不如给彼此都留点体面。
年宿宿转过身,双手搭在栏杆上,寒气从掌心传至全身,她往下看,那些点点星火已经逐渐远去,消失,西直门的方向连一个火光都瞧不见了。
秦君郁望着她削瘦的背影,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风扬起丝和衣摆,吹散了不少愁绪。
秦君郁突然道:“以后你要就还想和玄机有往来,我不会阻拦,你要与什么人交往,我也不会过问,不必因为身上多了个‘未来太子妃’的头衔就约束自己。”
“我母妃死得早,与父皇的关系算不上亲近,如今在东宫里又是我做主,你嫁过来后不必应付长辈,不想守规矩便不守,一切都如你出嫁前那样。”
“现在东宫里管琐事的事一位嬷嬷,她是我母妃的陪嫁丫鬟,母妃死后会进了东宫。若你愿意,可以跟她学着管家,若嫌麻烦辛苦,亦可选一位你信得过的人去跟着学,到时实权还是在你手里。”
“除你之外……我与其他女子没有过接触,宫里没有别的侍妾,以后……也不会有,你可以放心。”
年宿宿听着这些话,头都不敢动一下,脸红得像熟透的虾。
她紧了紧双拳,吞咽口水,风将她的声音吹散,又轻飘飘落进身后人的耳中,“殿下,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他们才定亲,圣旨明天才颁布,贴皇榜召告天下,现在他就来给她喂定心丸,是怕她反悔吗?
“而且……殿下没必要迁就我这么多。”
“我会饰演好未来太子妃的角色,尽快适应,不会给殿下添麻烦,剩下的……以后再说吧。”
她心乱如麻,思绪混乱,信息量太大了根本消化不了。
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东宫,她既是东宫的人,便要谨言慎行,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无惧无畏。
秦君郁抬手,想去牵她,只是手滞在空中许久,最后还是放下了。
“好,以后再说。”
——
有了婚约,他们大胆了许多,秦君郁走宫道将年宿宿送到西直门,提前备好的马车已在等着。
西直门外还有不少姑娘是在等人的,或等父亲或等同伴,她们扎堆聚在一处议论着刚才的事,话题当然是围绕着太子的婚约。
没想到说着说着,两位正主来了。
她们同步地闭上嘴巴,八卦的心却按挎不住,眼里迸射出的两道精光灼灼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人。
“哇!殿下竟然亲自送年姑娘出宫!”
“你们看,那边停着的可是东宫的马车呢!相府的马车早就送年二姑娘回去了,这马车是殿下特地给年姑娘准备的!”
“殿下看年姑娘的眼神好温柔啊!我还从未在殿下脸上看到过这么宠溺的表情!”
“两人真般配啊!”
秦君郁将年宿宿扶上车,两人点头示意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