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失魂落魄地回了相府。
惊蛰与知画在院子里做纸风筝,预备开春踏青时用上。
见年宿宿垂头丧气走进来,知画撒下剪刀和木片,朝她跑去,语气中不掩担忧和焦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怎的去了这么久啊?”她一道问,一道拉年宿宿往惊蛰那边走。
惊蛰也停下手中动作看着她们。
“幸好老爷夫人这段时间没过来,否则我定瞒不住他们。“说到此处,知画暗暗松了口气,只是仍旧不放心地问:“小姐,您确定您身子吃得消吗?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看一下?”
两人走近惊蛰,惊蛰扬了扬手中制了一半的风筝,是个漂亮的花蝴蝶,他兴致勃勃邀请年宿宿加入。
年宿宿心中想着崔雨青的病,并没有玩乐的心情,先是拒绝了他的好意,然后再同知画说:“你知道我懂医术的,有没有问题我能不清楚吗?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知道她懂医术的人不多,知画算一个。
年宿宿房中药柜子里许多药材都是知画帮忙采买,再协助她制成药粉的,旁人能瞒得住,知画与她如此亲近,就是刻意藏,也藏不了。
知画被这话安抚到了,终于不再愁眉苦脸。
她抢过惊蛰手上的纸蝴蝶,递给年宿宿,高兴道:“小姐,你也来和我们一起玩儿嘛。”
自从甘林寺回来,小姐的情绪就一直处于低落的状态,知画很担心,她想让小姐回到那个没心没肺的时候,便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带上小姐一起。
可年宿宿仍旧是摇头,朝两人笑笑,“你们玩吧,我累了,先回房睡回。”
说罢,她起身回房。
知画与惊蛰面面相觑,虽继续制做着纸风筝,心思却不复刚才那般活跃了。
夜间,年宿宿睡得不安稳,翻身醒来时现房中炭盆不知何时灭了,一点火星子都没有,想来灭了有好几个时辰,怪不得她浑身冷。
定是知画那丫头睡得太熟,忘记起来给她添炭了。
年宿宿白天一觉睡到天黑,被冻醒也没觉那么困,所幸起身披了件大氅,将炭火重新点燃,蹲在炭盆边烤了一会儿火,四肢的冰冷僵硬渐渐褪去。
她搓着双掌,打了个哈欠。
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影。
外头的人声音打着颤道:“年姑娘,你睡了吗?”
年宿宿忙起身走到窗边,“殿下?您怎么来了?”
天寒地冻,他大半夜过来说不定是有要紧事,这么想着,她也没别的顾虑,开门探了脑袋去喊他。
秦君郁正想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就见门开了。
她招招手,“殿下,外头冷,进来说吧。”
秦君郁踌躇不前。
他本是想在她房门站一会儿便走,不曾想房内亮起了灯,还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也不知道她在捣腾什么,他不敢冒然出声,便硬是在寒风中站了许久。
其实要说有什么事,他还真有话要告之于她。
见他不动,年宿宿缩了缩脖子,催促道:“殿下,快过来啊,屋子里好不容易烤暖和了,门一开,冷风全灌进来了。”
她心中并不设防,也没想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规矩,只是听着他冷得颤的声音,和看到他满身风霜站在廊中,她心疼不已,便想让他好受些。
秦君郁犹豫了几下,最后依言走到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