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宿宿嘴角含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怀疑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秦文渊板着小脸上了马车。
王月娇要自己单独一辆马车,不然就不肯走,欣婕妤是个好性子,由她去了,叫了箫云筝和自己共乘,李瑶鸢则是和年巧月一起。
箫云筝有意见,但不敢说——她想和李瑶鸢一起。
和欣婕妤待在一处,她浑身不自在,要端正坐姿,要注意言行,要面带微笑……
只维持了那么一会儿,她就靠着车壁沉沉睡去。
年宿宿的情况也比箫云筝好不到哪去。
身边坐着个缩小版秦君郁,她想睡也不敢睡,想说话又不知从何开口。
“一直看我干什么?”秦文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年宿宿心虚,但嘴硬:“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在看我。”
“你若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
“歪理。”
秦文渊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俐齿伶牙的人,自己的道理在她面前好像都能屈解成另一种意思,而她说的话,离经叛道,但你又找不出反驳的点。
这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年宿宿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本想着到了甘林寺再找答案,但经过今天这么一出,她基本能确定自己想的是否正确。
她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试探:“我随欣婕妤到甘林寺祈福,是五皇子的意思?”
秦文渊面露惊讶之色,“这你都猜到了。旋即又恢复了平静,“是又如何,我是皇子,我想让谁来,谁就得来。”
这股傲气倒是秦君郁身上少有的。
年宿宿无话可说。
她不服气,总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尊贵,鲜少有人敢贬低她,除了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的王月娇说过她坏话外,遇到的人几乎都是恭维着她的。
因为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所以她对封信等级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
直到刚才秦文渊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与她说话时,她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阶级的差别——他是皇子,她只是一个臣子的女儿,所以他命令她做事,她只能言听计从。
虽说秦文渊是无心的,但年宿宿的心不可避免地被击中了。
她垂了垂眼眸,没有答话。
秦文渊意外,她怎么不怼回来了,侧目看到她失落难过的模样便知是自己说错话了。
他踌躇了一下,想解释自己并非是那个意思,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年宿宿:“没有。”
秦文渊急了,“我……我的意思是,你是年家的姑娘,我想见你并非易事,只能让母妃帮忙。”
说完,红扑扑的小脸立刻埋进了胸口,他还从未向谁解释过自己话中的含义,若非为了皇兄,他才不愿意和女子打交道。
尤其是箫家的那位,实在令人讨厌!
“哦?”年宿宿情绪变化得极快,方才还伤心欲绝,现在就神采奕奕了,她一脸坏笑地问:“那五皇子要见我,所谓何事?”
秦文渊眉心一拧,感觉自己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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