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剑霆不明所以,盯着年府的马车看了好一会也没想通,他叹口气,转身入府。
马车内。
惊蛰正襟危坐,他还没坐过马车呢,由其是大户人家小姐的马车。
车内宽敞,两个人也不觉拥挤,他手往下一撑,压到了软绵绵的的东西,原来两边的车座都铺了厚毯子,冬天不会冻屁股。
他又嗅了嗅,香香的,不知是什么味道,与她房中燃的香很像。
年宿宿坐他对面,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又心软了,重话说不出来一句。
惊蛰看着她,笑得极欠,“大小姐,我知道我长得还不错,但也不用专门把我拉上马车这么盯着我看吧?”
年宿宿:……
真想一巴掌呼过去看他脸皮有多厚。
“说说吧,你怎么会出现在箫府?”
惊蛰无辜:“我是被箫姑娘在街上抓过去的。她只说了让我听年二姑娘的话,在屋子里待着,等外面吵起来的时候开门看热闹,别的我都不知道。”
他又补充了一句:“年二姑娘要害你的事我不知道啊,没有什么……狼狈为奸。”他唯唯诺诺地给自己澄清。
听着很离谱,但很像箫云筝会做出来的事。
“我暂且先信你,改天问了箫姑娘,她说的与你说的不一样你就死定了。”年宿宿捏,紧拳头威胁他。
惊蛰“切”了一声,“不信算了,反正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两人谁也不服谁。
外面突然传来年丞运和箫将军的说话声,看来是事情谈完了。
年宿宿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过了一会,年丞运在外面喊她:“姎姎?”
“爹,我在。”
确定她在马车里后,年丞运同箫将军告别,上了年府另一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离开。
车轱辘轧在青石板上出突兀的响声,在空旷的街道中格外吵耳。
年宿宿又问:“你不是说要回江南祭奠姐姐吗?怎么又回来了?”
当时惊蛰走得那样坚决,她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盛京了,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月,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逢。
提及死去的姐姐,惊蛰的情绪肉眼可见低落下来,他垂下眸,掩下眼中的感伤。
看着手上褪色变黄的铃铛镯子,指尖情不自禁抚上去。
“我是回江南了,但是姐姐的坟已经找不到了。”他低声说。
年宿宿诧异:“是时间过去太久,忘记葬在哪了吗?”
毕竟是十年前的事,那会儿惊蛰也才八岁。经过十年的变迁,环境一变再变,找不着坟墓是常有的。
惊蛰摇头,“不是。我就算是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会忘记姐姐埋在哪。”
“那……”她不敢往下猜。
他深深叹了口气,“三月前,我回到江南,照着记忆一路找过去,现原本的荒地被当地富商强占去,盖了私宅。”
“姐姐的尸骨,就在宅子下。”
他吸了吸鼻子,头越埋越低,“啪嗒”落了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