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和景明到鹤鸣阁其实也就几百步的距离,昨天晚上出去寻秦君郁时她都没怎么走就已经到了。但年宿宿今天却感觉这条路有几公里那么远,怎么走都看不到尽头。
步子沉重,身体疲惫,她走到一半瞬间想调头回去睡觉。
秉持着来都来了的优良品质,她还是硬着头皮撑到了终点——鹤鸣阁。
鹤鸣阁是一个建在廊桥上的亭子,桥下的聚缘河四通八达,贯穿整个菊香园,水流缓慢,清澈见底。
阁内已经聚了不少姑娘,叽叽喳喳地在说着话。
年宿宿走上廊桥,阁里有姑娘看到了她,纷纷推搡同伴,互通消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只用了几秒钟,鹤鸣阁内瞬间没了声音,众人纷纷看着她,眼神都算不上友善,甚至有几个恨意明显。
知画查觉到气氛不对,上前扶着她的胳膊,低声问:“小姐,她们怎么都盯着您看啊,而且还挤眉瞪眼的,真没礼貌!”
年宿宿心中也疑惑,一夜之间,她们对她的态度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说没生点什么是不可能的。
难不成是昨夜她与秦君郁在一起被看到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已经开始忐忑不安,但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姿态,走进阁内。
王月娇站在最显眼的位置,身后和两侧有几个狗腿子拥护她,皆用嘲讽不屑的眼光打量年宿宿。
另外的姑娘不与她们站在一处,但也都三三两两站在一起。
只有李瑶鸢,她是一个人站在最边边上,脸色不大好看。
年宿宿寻了个位置坐下。
她本就不舒服,现在更是累得话都不想说,所以只要没有狗来咬她,她就不会主动去招惹狗。
李瑶鸢毫不在意那些人的看法,大剌剌地从中间走过,来到年宿宿身边。
她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容,“年姑娘,你没事吧?昨天就觉着你是染上风寒了,今日一见,更确定了。”
她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可吃药了?”
年宿宿不明白,为什么李瑶鸢这会要表现得与自己很要好的样子。
她已经被人议论了,李瑶鸢这么做只会让她自己被牵连。
见她不说话,李瑶鸢又自顾自地道:“等明日回府定要请个大夫好好瞧瞧,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怕是要苦上一阵子了。”
周围恶意的目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强烈了。
“李姑娘什么时候跟她这么好了,难不成是之前就有交情?”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我看李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罢了。”
“我们以后得离她们远点,这么有心机,哪天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她们说得很小声,但年宿宿还是搏抓到了一些字眼,大概拼凑出了她们话里的意思。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年宿宿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王月娇身上,她什么也没说,眼中不带一点情绪,王月娇却心虚地不敢看她。
她心里督定:王月娇有问题。
“李姑娘,怎么回事,你知道吗?”她压作声音问李瑶鸢。
李瑶鸢的脸立马就变了,她咬着唇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