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亦步亦趋跟上去,语气中多了几分担忧,“殿下……”
玄机脚步一顿,扭头看他,金蝴蝶面具下那一双深如夜潭的黑眸带着几分警告。
侍卫一惊,立马将后面的话吞回肚子,换了称呼:“主子,您真的信那位年姑娘吗?”
玄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回宫。”
……
年宿宿将地上的蒲团整齐摆了两排,在一墙牌位面前和衣而卧,一觉睡到大天亮。
翌日,年宿宿在知画的搀扶下回到东厢房。
昨夜睡在祠堂中,蒲团又薄又硬,害得她一夜都睡不安稳,正要补个回笼觉,年巧月就找上门来了。
知画贴心地找了个又厚又软的垫子给年宿宿垫着,如此就算坐下伤口也不会压得很痛。
年巧月进门时知画刚刚固定好垫子扶年宿宿落座。
“呀!姐姐,您怎么还敢坐着呀,是昨日的板子挨得不够重吗?”年巧月绕到旁边,语气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阴阳怪气年宿宿见多了,年巧月这种低级的讽刺她还不放在眼里。
倒是知画不满地瘪瘪嘴,对年巧月没什么好脸色,碍于主仆身份不好说什么,但一个正眼也没给年巧月。
“小姐,您有需要再叫我,我就在门口。”知画朝年宿宿笑了笑,言外之意就是:小姐!年巧月要是敢欺负你记得叫我!我来保护你!
年宿宿抛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知画板着脸走了。
年巧月在年宿宿对面坐下,上下朝她扫了一眼。
刚从祠堂回来的年宿宿,脸色白,衣裳皱皱巴巴的,头也乱了。
看她这样狼狈,年巧月觉得心中十分痛快。
除了那一双狐媚子眼,让人看着心烦!
外人都说她处处不如年宿宿,她都不在乎。
可有一样,她很在意,就是样貌。
年宿宿生得好,小小的鹅蛋脸上长满了五官,特别是那一双眸子。
睫毛又密又长,眨眼时像蝴蝶展翅,一双勾人的狐狸眼本妩媚多情。
可偏偏她的眼睛又大,所以媚态弱了许多,反而多了几分无辜和灵动。
年巧月做梦都想将她的眼睛挖来装到自己脸上。
年宿宿不解她盯着自己做什么,“妹妹可是有事?”
她看年巧月的状态比昨天好多了,靠近也闻不到臭味,就是脖子和手背上还有抓痕,看来痒痒粉的药劲挺强的。
想到年巧月抓耳挠腮的模样,她忍不住低笑。
对于这种带有歧视的目光,年巧月格外敏感,立马就知道了她在笑什么,梗着脖子不动声色地将手背藏进了宽袖中。
“姐姐还笑得出来,昨日把父亲气得饭都吃不下了。都说相府大小姐最是孝顺,怎么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呢?”
年宿宿就知道,她是想来看自己笑话的。也亏她能说出来这种话!自己主动替她背了祸受罚,她一句感谢都没有还要落井下石!
继农夫与蛇,吕洞宾与狗,东郭先生与狼后,又有年宿宿与年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