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又撞上吴酿这个二傻子,什么事情都和周闲说,要是真让他恢复记忆,那可怎么办?
张婉莹不知道,只庆幸自己没有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旁边这个傻子,要不然估计他就要一股脑地告诉周闲了。
“啊,糟糕了,大师兄,我们就这样跑了的话,师傅怎么办?他还在山上啊,没有车,他要怎么逃出来?”吴酿忧心忡忡地说道。
“师傅他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还和墓穴主人打了这么久,身受重伤,我们要不要回头救他啊?”
救他?
周闲一挑眉,看着后视镜里的吴酿,笑道:“那你也太小瞧师傅他老人家了,虽然我没有记忆,但是我很相信,师傅他老人家一定没事。如果我们现在倒回去的话,不出意外,肯定会给师傅他老人家添麻烦!”
他言之凿凿地说着,仿佛即使没有记忆,也是相当信任自己的师傅。
这样的信心感染到吴酿,他也重重点头:“嗯,大师兄你说得对,师傅他老人家一定会没事!”
他最好有事,要不然出事的就是我们了。
张婉莹悄悄翻了个白眼,在墓穴里的时候,要不是他们站得比较远,肯定会被所谓的好师傅和师叔拉过去做垫背。
山路崎岖,周闲失忆状态下的车技远比上山的时候更好,吴酿是个大嘴巴,什么东西都一股脑地告诉了周闲。
但该说不说,在张婉莹偷偷打量之下,她觉得如今的周闲好像对二傻子一样的吴酿很有好感,性格也变得更加外向。
完全不像以前那样,总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们,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人,更像是在审视两件物品,充满轻视和不屑,仿佛他们两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不知道张婉莹的想法,周闲时不时观察着左边的后视镜,他们已经从山上离开,可仍然有一种危险的注视感,仿佛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对方的视线。
有点不妙,大概是被墓穴的主人盯上了,周闲心想。
现在正处于阳历八月半,在山上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离开以后才觉得天气闷热,驱除了身上的寒意。
“今晚好闷热啊,不过总比山上阴冷的温度好许多。”吴酿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一阵后怕,今晚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相当骇人,好在他没心没肺,状态恢复很快。
“小师妹,你还好吧?”吴酿注意到张婉莹的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道。
张婉莹不想表露心声,只道:“我还好,就是终于脱离了危险,放松下来了。”
周闲看了一眼她的脸色,说:“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听吴酿说你已经高三了,要提前回去补课,就不要再牵扯进来了。”
两小孩今晚被吓得挺惨,吴酿是个没心没肺的二傻子,倒是什么都不在意,但张婉莹却相当敏感,周闲估计她已经发现自己和师傅、师叔不是什么好人了。
毕竟就连周闲都能从吴酿的口风中发现自己不是好人,想必敏锐的张婉莹更不可能忽视掉他们的恶意。
“好。”张婉莹对周闲还是非常戒备,简略的一声回答,继续沉默寡言。
不过等周闲问她家住那时,张婉莹手指一紧,“那个……大师兄,你能把我送回学校吗?我最近住在学校里,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
她不想将家里地址暴露在失忆的周闲面前。
“诶?小师妹,你现在要回学校吗?你们学校上个星期不是因为强制补习,导致被举报了吗?”吴酿一脸疑惑地看了过来。
张婉莹:“……”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头二师兄,尽拆人台子!
周闲知道张婉莹的防备,直接忽略耿直的吴酿:“行,那我就把你送回学校吧。”
他把张婉莹送到一中校门口,顺便让吴酿也下车,保护对方安全。不等吴酿抗议,一关车门,就启动车子,噌一下离开他们,只留下一车尾气。
“或许过去的我是个图谋不轨的坏人,但此刻失去记忆的我只想做个好人。”周闲悠悠地感慨道。
他的自我感觉相当良好,总觉得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即使失忆了也能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倒背如流,怎么会做坏事呢?
偏偏吴酿透露出来的信息都相当不妙,明眼人都能看出周闲和他的师傅、师叔对这两人心怀不轨。
“那么接下来我该去哪呢?”
吴酿并不知道周闲住在哪里,以前都是师傅和他们联系,能知道这么多事情,只能说是吴酿嘴巴太多,爱打听各种事情,所以才知道这么多。
周闲单手拿着方向盘,另一手熟练地开启导航:“还是先去医院看一下我的头比较好。”
他并不避讳自己头被撞到失忆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故意这么快暴露给吴酿和张婉莹。
周闲刚开启好导航,手上动作忽然一顿。
车在平缓行驶,车窗外的灯光一晃而过,车内的温度却在极速下降,原本的闷热变得清凉彻骨,寒意徒生。
阴冷的风吹拂着后颈,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周闲的心脏跳得有点快,他估计自己看到心上人的时候,都不一定比现在更快。
只是他没有过心上人,无从验证。
视线慢慢抬起,周闲盯着后视镜,镜子里,原本在吴酿和张婉莹离开后,便空荡荡的后座凭空多了一个人,亦或者说鬼。
毕竟没有人会在八月份穿着一身血红色的嫁衣,凭空出现在人家的车后座。周闲没有扭头看,只是盯着后视镜,镜子里的厉鬼静静地坐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