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比,倒是有几分逊色。”周闲骑马都骑得慢悠悠,根本没打算和众人去抢,附近的猎物都被吓跑了,所以他完全就是看到什么就射什么,连蛇都射了两条。
“嘿嘿,一般,一般,都是运气好,恰好遇到了。”张不拜笑容满满,还是假装谦虚地说话,但脑袋已经扬起来了。
他想了想,又放低声音,小声和周闲说:“其实我真的很一般。听说前几年的秋猎,有两次,那人恰好回来,参加秋猎,放眼全场,无人能及!他的箭术,连我父亲都说少有人能够胜之,百米之外,依然能够取敌军首级……”
那个人?
周闲微一挑眉,说的应该是阿雪吧?
张不拜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周闲面前提起陆昭雪了,他对陆昭雪的崇拜真的是毫不掩饰。
明知周闲的身份,明知陆家叛国,但他从未在乎,亦或者,他是故意反复在周闲的面前提起这事?
为了试探身为静王的周闲,对此究竟有什么想法?
阴谋
估计也没什么想法,张不拜的性格很纯粹,他对亲近的人难有防备心,这样听起来很容易被人欺骗,但实则他也很会看人,早已看出周闲并不讨厌陆昭雪,不轻信陆家背叛大梁。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达到他的层次。”张不拜有些感叹,既遗憾陆家与陆昭雪都已经逝去,又想追赶曾经的陆昭雪。
南张北陆,陆家的陆昭雪已经打出自己的名声,张不拜也想像他一样。
“听说,他和我一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参与战事了,据说当初有好几场小战事就是由他主导的,我想学他一样,爹却不允许……”
张不拜全程没有提名字,还是有那么点小心谨慎,但不多,脑子灵活的人,仔细一听,就知道他在说谁了。
周闲挺有耐心地听着他讲述,关于阿雪的事情,他都挺有兴趣,即使有些事情已经知道,再听到张不拜提起,脑海里刻画的过去的陆昭雪的形象,也在逐渐变得鲜明灵活,与如今的薛沉渊相比,多了几分少年意气、朝气蓬勃。
虽然说起来很不现实,但是如果他能早来几年就好了。
张不拜还在喋喋不休,却已经从陆昭雪身上转移到武宁候身上,一个劲抱怨:
“我觉得吧,好歹我们两家被称为南张北陆。人家儿子这么厉害,我爹怎么就没被别人家的孩子刺激到,把我带到军营里,好好操练一番,争取早日进入战场,立下大功,让别人知晓,张家的孩子比起他们家,也一点都不逊色……”
“你爹做的是对的。”周闲说,张不拜的性格太过于冲动,武宁候哪里敢把他放出去,稍一不注意,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真把你放出去,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多看几眼薛沉渊,就知道过去的他相当稳健,靠得住,张不拜还是太逊色了。原剧情里,张不拜多方位被刺激后,还是轻而易举地掉进流光这个大坑里,身为主角,好像总需要更多的时间成长。
周闲只是说出事实,张不拜却深受打击,幽怨道:“表哥,你怎么可以像爹一样,说出打击我的话呢?”
“事实而已,行了,赶紧过去吧。你这次狩猎挺多,估计有机会争一下头名。”
周闲溜达回帐篷,掀开进去时,薛沉渊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
“殿下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继续打猎吗?”薛沉渊抬眼看了过来,见到他进来,才将笔放下,将纸张叠起来,不让他看。
“不打了,没必要打太多,又不想抢第一。”明明还是那张清秀普通的脸,只有一双眼睛漂亮,耀眼如辉,可是周闲却怎么看都觉得顺眼。
这张面具是薛沉渊让邵华特制的,没有原主,不像应书君的那张脸让人膈应。薛沉渊戴上以后,就鲜少摘下这个面具,只有需要护理的时候,才会摘下来。
“沉渊,我听说你以前也很喜欢打猎,真不想出去试试吗?”生活在边疆的将士,不仅擅长狩猎敌人,狩猎野兽也很擅长。
以前薛沉渊的身体太过虚弱,但近来经过欧阳蕊的调养之后,明显好了许多,骑射也不在话下。
薛沉渊端正地坐在桌后,闻言只是轻轻摇头,丝毫不像张不拜形容的少年将军,更像一个瘦弱的书生:“没有必要。”
他看得出来周闲很希望他变得像过去那样,但是已经不可能了。
从秋猎开始,薛沉渊比之前变得更加谨慎,毕竟这一次涉及到太多,他考虑得也太多,无时无刻不注意局势的变化。
“怎么会没有必要呢?我想了想,你现在不想试的话,下次来再试怎么样?我刚才听了不拜提起的事情,已经拿过两次头名了,到时候再拿一次,凑个三更好。”周闲笑眯眯地说,顺便坐到他旁边,和他挤在一张椅子上。
薛沉渊垂眸,盯着他看了半晌,说:“周闲,你知道吗,我不能再用那个身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了。”
陆昭雪已经死了,薛沉渊很少再用自己的脸。在周闲面前的那几次不过是意外,如初次相遇时,也不过是为了与一位长辈相见,所以才用了自己的脸,借此取信于长辈。
“没有什么不能的。”周闲摇了摇头,靠着薛沉渊,“时间还长着呢。”
总不能让薛沉渊一辈子都用这张脸,陆家的冤屈要洗,陆昭雪也要回来。
“好啦,咱们先不说这些话了,我们去看看十二弟吧,那小子不是挺想你的吗?我们去看看他的箭艺怎么样!”
周闲认为不能让薛沉渊一个人待着,果断把他拉了出去,用十二皇子转移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