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儿姑娘,不然你还是给我找一套你的衣裳吧?这么昂贵的衣裳,我怕穿坏了!”
她现在是小有积蓄不假,可那都是用来以后躺平的,可不是为了穿戴打扮的。
她也没悦己之人,打扮了没人看,也是浪费。
“行,角儿,你去给她拿,记住,她临走时,要付三十两银子。”
秦逸之又神出鬼没般来了。他这一句话,苏锦书直接就不解不惑了,“我为啥要付三十两银子?”
她是在秦府睡了一夜,可可着满京都找,那最贵的客栈也没一夜就三十两银子吧?
“你也看出来了,这衣裳非是凡品,是我祖母二十几年前就托人花了大价钱定制的,这样昂贵又有内涵的衣裳,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穿得,这次祖母见你没衣裳,这才拿出来给你穿,难道你打算白穿?”
秦逸之振振有词。
“我……我给老夫人做顿饭,作为答谢还不行吗?”
问她要钱,等同于剜她的心,她可只有一颗心吶!
秦逸之像是听到了很可笑的笑话,“你的意思,你一顿饭就抵百金?”
苏锦书讪讪然,“这个……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还有民以食为天,吃喝虽是小事,但细究起来,这样的小事儿足以安定一片天地,让百姓们人人过上稳定富足的日子呢!”
秦逸之狭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缝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幽幽地透出一句,“你很伶牙俐齿,但该付的账还是得付!三十两银子,你今日不给付也没关系,从下个月月俸里扣,直到扣完!”
你……
苏锦书气得想原地暴起,再捶他一顿流星拳,如果她会的话。
但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谁让她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厨娘呢?
正在这时,一直立在一旁做背景的角儿忽然说话了,“公子,这套衣裳穿一阵儿三十两银子,那穿一天呢?”
“当然也是三十两银子,当你们公子我是那等坐地起价的小人吗?穿一会儿跟穿一天没什么区别,价格也一样。”
秦逸之边说边往外走,“角儿,快点让她穿上你的衣裳,去给表妹当丫鬟去。”
随着房门关上。
角儿瞪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苏锦书,“苏姑娘,您听到了吧?穿一阵跟穿一天一个价儿!但穿这个去赏菊会和穿奴婢的衣裳去,身份完全不同啊!”
可不是,一个身份是老夫人的远房亲戚,一个是杜嫣然的丫鬟,她傻了也知道怎么选?
秦逸之再看到苏锦书,还是那身华丽的云锦服饰,他盯着她看,好似在问她,怎么没换衣裳?
她撇撇嘴,“我又不傻,大人您可说了,一个价!”
然后她就跟只骄傲的猫儿似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去老夫人的院子了。
身后的某大人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只有默默跟在后头的角儿,心里在琢磨一件事儿,从昨夜公子在苏姑娘的床边守了一夜,握着人家的小手一夜都没分开上看,公子对这位苏姑娘是真动心了,可是,公子似乎不太会撩女孩子的心啊?人家总是心里三分好感,嘴上甜言蜜语都爆棚了,他们家公子倒好,心里的喜欢都爆棚坍塌了,嘴上呢,一如既往般冷言冷语,人家姑娘能瞧见的是他的冷脸,能听到的是他的刀子嘴,上哪儿还能对他有个好印象啊!
事儿都做了,结果公子如今还徘徊在人家姑娘的心门之外呢!
这哪儿行啊?
要不要禀报老夫人,让她老人家给公子请个教习先生,教教公子怎么讨女孩子喜欢啊?
角儿表示很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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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赶到东马山和善公主的避暑山庄时,庄子门口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了,都是京都城里各个权贵府上的马车,一干的下人们都在香樟园附近,三三两两地聊天说话。
他们的主子们则被迎候在门口的公主府管家侯庆请了进去。
看到秦府马车到了,原本还站在台阶上的侯庆,忙三步并做两步奔到台阶下,对着被杜嫣然与苏锦书一左一右扶着下了马车的秦老夫人恭敬行礼,“老夫人您可来了,我们公主都问了几次,正盼着您呢!”
“哈哈,让公主等候,是老身的不是,前面带路吧,老身这就去拜见公主殿下。”
秦老夫人哈哈笑着,与众人一起走进了院子。
秦逸之朝门口两边看了看,左边溜达的几个人混迹在那些车夫中的是知牧他们,右边老远就瞅见大高个子的张彪一身车夫的穿戴,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衣裳太小,穿在他身上,嘞的紧紧的,他可能也是嘞的难受,所以,不住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还胡扯几下那衣裳,眼见着那上衣都被他撑得爆开线了。
他犹不自知,还扯啊扯啊。
秦逸之嘴角抽了抽,经过门边一个坐着发楞的车夫说,“我真不知,你们大理寺化妆是为了让人看不出来,还是为了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呆坐的车夫一怔,啥意思?
他抬头往秦逸之所指的那边看去,就瞧见他的手下爱将,就跟一只被衣裳嘞的紧紧的油果子,眼见着油果子因为油炸就要爆开,露出赤条条的真身了。
他蹭的窜起来,奔到张彪身边,扯了他就去了香樟树林。
“是我给你们的办案经费不充足吗?你怎么穿成这个德行就来了?”
看着自家暴怒的贺大人,张彪也冤啊,“大人,您是不知道,昨晚上折腾了大半宿,我天亮才睡了会儿,我老娘见我睡太晚,就没喊我,等我醒来,行动就要开始了,我只好抓了隔壁许瘦子的衣裳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