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马鞭落到张建忠身上。
忽然从旁边跳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这孩子身形极其灵活,他原本是爬上了城门口处的一棵大树上,这会儿从那树上直接跃到了何祐的马背上,一只脚站住,另一只脚踹起,直接将何祐给踹落马下。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我父亲秉公办事,有什么错?你枉顾律法,责打守法之人,亏你还敢自称是镇抚司的人,你是想告诉全京都的百姓,你们镇抚司权势滔天,不顾律法,当街殴打守门人吗?”
小孩儿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动作轻盈,嘴皮子利索,直把个何祐说的,没词儿回怼。
“何祐,我们走。”
秦逸之瞥了那孩子一眼,转头回去,找了城门官,开了出城许可后,又与何祐拨马返回。
张建忠看到了出城许可,二话不说,就开了城门。
“那孩子是你什么人?”
秦逸之问张建忠。
张建忠心一哆嗦,忙陪着笑脸,“秦大人,那是犬子张良,他小,没见过世面,说些浑话,您千万别在意,宽恕他这回吧!?”
哼!
秦逸之冷哼一声,双腿一夹马腹,飞马而去。
半个月后,何祐找到张建忠,说,秦大人有意让张良进镇抚司,做一名洒扫的小厮。
事关儿子的前程,进了镇抚司,就有可能当锦衣卫,那可比将来他老了,张良接他的班,当一名卑微的守门人荣光多了。
张建忠千恩万谢,第二天就带着张良来镇抚司给秦逸之磕头。
秦逸之没见他们,只说,好好干。
张建忠明白,秦大人这是看好自家孩子呢,只要这孩子好好干,将来就可能有好前程!
张良在镇抚司当了两年小厮后,17岁那年,秦逸之调他去守宫门。
虽然,张良与父亲张建忠都是守门的,但守宫门与守城门,完全是两个概念,不管是在月俸待遇上,还是前程机会上,那都是不能比的。
张良是个心思耿直的,做事如他父亲一样守规矩,他守了一年多的宫门,从来没出过纰漏。
见到秦逸之等人这个时候来了,张良就知道出事儿了。
他对秦逸之施礼道,“秦大人,今日早上属下接班之后,一直到现在,没任何异常发生。”
“你好好想想,事无巨细,进宫来的人里,有没有什么人携带过粉末状的东西?比方说面粉,药粉之类的。”
苏锦书抢在秦逸之前头,问道。
张良看了秦逸之一眼,秦逸之点点头,“苏姑娘与我一样。”
这意思是,你怎么尊重我的,就怎么尊重苏姑娘。
张良回道,“今日进出皇宫的,有御膳房的采买,各宫主子派出去买东西办事的宫女嬷嬷,以及上早朝的大人们,其他再没有了。这些人都是正常出入,没什么异常。而且,只要是带着东西的,不管是出宫还是进宫,我们都是要严查的,属下可以保证,经过属下检查的包裹以及采买车上,都没有粉尘状的东西,御膳房负责采买的老刘头今天出去只采买了些新鲜蔬菜水果回来,没有米面。那些进宫早朝的大人们,即便有时候哪位大人被皇上赏赐了,他拿出来的物件,我们也是要查明是否与赏赐之物相符才放行的。今日直到现在,还没有哪位大人被皇上赏赐。”
所以张良的意思是,今日进出皇宫的大人们,他们来是空手,走也是空手的。
苏锦书与秦逸之交换一下眼神,两人眼底都有一闪而过的失望。
蓄谋6
宫门这里要是查不出来什么,那就真要把整个皇宫,只要有人住的地方,都要查一遍,这可是个大工程啊,且不说需要多少人手,那就是时间上,没有个天,估计办不到!
天时间,就是有人蓄谋爆炸,那也早爆了。
怎么办?
两人再稳重冷静,此刻也暗暗地焦灼起来。
“大人,我觉得有件事儿可能有点异常。”
忽然,张良想起一件事儿。
“说。”
秦逸之隐隐觉得这小子话里有戏。
“您认识工部员外郎宁裕宁大人吧?”
张良这话看似问句,实际上他也没等秦逸之回答,就接着说,“这位宁大人一向都是清瘦的,穿戴打扮也十分的宽松适宜,但今天早朝时,我正好当班站在宫城门口瞧着,老远就瞧见这位宁大人大腹便便地走来,他是与其他几位大人一起来的,原本不是十分的显眼,但经过我身边时,他脚下一个踉跄,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慌忙两手捂着肚子,堪堪站稳,这才迈着官步走了!”
“他走后,我担心地面没清扫干净,漏下了石子砂砾,再绊着别的大人,就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但是,找了几遍,什么也没找到,地面上什么都没有,可是,宁大人怎么会踉跄呢?我想了好一会儿,觉得许是他今天穿的鞋子不大合适导致。”
“宁裕?宁灏元之子!”
秦逸之喃喃出声,但倏然,他神色一凛,眼底闪过一抹犀利的锋芒,“张良,这事儿应该还有下文吧?”
“大人英明!”
张良说,“因为有早上的事儿,在早朝散了之后,我就对宁大人多加留意了一些,这回看他从宫里出来,竟不似早上那么大腹便便,身量清减了不少,原本紧拢在身上的衣衫,也显得宽大了不少!他脚下轻快地从我身边走过,我低头看过他的鞋子,是一双旧朝靴,不似新做的。”
说到这里,他住了嘴,神情恭敬地垂手站立,不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