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回人家秦大人都不搭理他了,给了他一个没门儿的冷眼刀子。
贺延舟有点怒了,但他想想大理寺案头上那些积压的案子,强忍下对秦逸之破口而出的狂喷,语气继续走谦和有礼线路,“一个月一次,不能再少了。”
“十年一次也不行。”
这下彻底把贺延舟激怒了,他怒指着秦逸之,“姓秦的,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的,你衙门里有奇才,怎么我们大理寺就不能借用一下?再说了,你说不允许苏姑娘去我们大理寺指点工作,苏姑娘就不能去啊?苏姑娘,我贺某人跟你商量个事儿,只要你每个月到我们大理寺去溜达个三趟五趟的,我……我们衙门就按照规定,给你开……开一月五……不,一百两银子的俸禄……你要不要考虑则个?”
最后一句,贺大人几乎都是哀求的语气了。
他堂堂大理寺卿,先在秦阎王那里碰钉子,再跟苏姑娘这里被拒,他颜面何存啊?
“啥?一个月一百两银子的俸禄给我?成啊,成啊,不用考虑,我同意!”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啊!
苏锦书觉得她必须答应,不答应,那就是愧对老天,愧对祖宗,好吧,尽管她那姓苏的祖宗委实不咋地!
“别忘了你的身份。”
秦逸之冷幽幽的声音传来。
苏锦书一个激灵,我啥身份?我不就是镇抚司衙门后厨的一个小厨娘吗?我答应贺大人去大理寺溜达,又没说非得白天去,我可以晚上吃完了饭,只当是饭后散步消食了,我溜溜达达就去串大理寺这个门子了!
“非工作时间,谁都管不了我干啥吧?”
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秦大人就算已经把苏恒折腾得半死不拉活的,那也不能阻止我赚银子的决心跟脚步。
苏锦书也懒得跟秦逸之矫情了,只转头对贺延舟,笑颜若花,“贺大人,您是我的贵人,遇上您我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这话说完,诸葛云睿撒腿就跑了。
阎王爷发怒,方圆里之内,寸草不生,人丁不旺,谁不跑谁是傻子!
果然,一阵阴风浮动,一道黑黢黢的高大身影伫立在苏锦书面前,挡住了她与贺大人眉宇间涌动的相见恨晚之情!
不谋而合的杀局16
“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一句话,旋即,苏锦书就觉得浑身冷嗖嗖,像是忽然被什么怪异的力量将她一把抓起来,丢进了一座千年冰窖之中。
“不是,秦逸之,你想干嘛?杀人灭口啊?我告诉你,我可是朝廷命官,是……是必须要保护一方百姓的大理寺卿……你敢……敢的话,我……我就告御状……”
贺延舟怎么都没想到,这传说中的恶阎王会当众发飙,他虽是强力忍着不马上如诸葛老儿那样跑了,但声音里还是夹杂着掩饰不住的颤音。
“滚!”秦逸之冷冰冰地丢给他一个字。
贺延舟有点蒙圈,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滚去哪儿?”
“告御状!”
秦逸之一字一句道。
贺延舟傻眼,这货真是地狱恶魔啊,连圣上都镇不住他了,咋办?
苏姑娘身子骨那样娇柔,不会让他盛怒之下给团吧团吧直接扔了吧?
关键这事儿是他挑头儿的,他不能害了苏姑娘。
所以,贺大人咬咬牙,鼓鼓勇气,绕开一步,从秦逸之这座黑暗之山的遮挡下走了出来,立于两人一侧,“秦大人,我说了,这事儿就处于商榷之中,这不苏姑娘……还……还没去大理寺吗?你……你这样对待苏姑娘是不对的,万一吓坏了她,那……那这样出奇的珍宝,你们镇抚司也没了……”
他磕磕绊绊地把意思表达完,再恋恋不舍地看了苏锦书一眼,心道,看来,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暂时先保住苏姑娘不被这阎罗王祸害了为上上策!
当下又对着苏锦书抱拳施礼,道,“苏姑娘,秦大人说的也有理,你是镇抚司的人,大理寺若是想外调,还是得秦大人同意,以后……以后遇着难解的案子,我大理寺若是想要求助姑娘,定然会按照流程,上镇抚司来请秦大人与苏姑娘协助的,刚才是……是在下唐突了,秦大人,你脾气不大好,一点子小事儿,别发火,火大伤身,真的,我上回就是因为一个案子的案犯太嚣张,发了大火,结果伤了嗓子,几天说不出话来,后悔不迭呢!”
这一番絮絮叨叨的话说下来,贺延舟脸都涨红了。
他也是堂堂大理寺卿,官职说不上高,可也是管辖着一方的治安,被治下的百姓们称呼一声贺大人贺青天!
虽知道,今日遇上这蛮横不讲理的活阎王,他为了护住苏姑娘,不得不如此低声下气地与之商量,他心头怎么能没有气?
“哼!”
秦逸之却似乎并不领情,只冷哼一声,低斥道,“还愣着做什么?”
苏锦书也没想到,秦逸之的反应如此之大。
她怎么了?
人家贺大人怎么了?
她不就想多赚点银子,贺大人不过是想借她之手多破个案子,这有错吗?
瞅瞅这位满身戾气,恨不能把让他不痛快的人都丢去下地狱似的,真是一个专横跋扈的……阎罗王!
她想要反击他几句,可看看贺大人那为难的脸色,只能作罢,阎罗王正在气头上,别因一时嘴快,再祸及贺大人。
当下她也灵巧地从秦逸之的身前转到一侧,对着贺延舟福了福,“贺大人,以后若是有用得着锦书的地方,请张大哥来招呼一声即可,锦书不要大人的银子,只当学大人一样为百姓们排忧解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