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
彭氏把手边的茶盏掷在地上,她自己则恨恨地骂着,“我就知道,李氏那个贱人成天在老爷耳边吹枕头风,为就是把苏锦书带回苏府,我……我不许,只要我还有口气在,他们就休想得逞!”
苏静茹握着彭氏的手劝慰,“娘,当下的紧要是先把父亲救出来,这个家不能没有他啊!”
彭氏被女儿一句话说的六神归位,是啊,苏家如果没了苏恒,什么锦衣玉食,什么绫罗绸缎,全都没了。
于是,她反过来安慰苏静茹,“阿茹,你不要怕,人在世上走,哪儿能不遇上坎儿啊,在坎儿面前,你就记住,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闯过去。”
苏静茹点点头,“娘,你放心,再等两年,女儿长大,有了靠山,一定会回来为您出这口气!”
“嗯,好,娘就知道,没白疼你!”
彭氏喜滋滋地说道。
她没发现,一抹阴郁狠辣从苏静茹的眼底掠过,她算计苏锦书,可不单单是为了彭氏与苏家,她其实就是单纯的看苏锦书不顺眼。
凭什么啊,她苏锦书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在京都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别人苏静茹也不会管,就杜南辰,那个她寄予深爱的男子,有几次,她亲眼目睹他的目光在苏锦书身上痴缠,那样子的杜南辰,她从没见过,可是却如此渴望得到,因为瞎子都能明白,只有一个女人深深地驻扎在男人的心里,男人才会用那样脉脉的眼神去看那女人。
还有传说中的秦阎王,他不是不近女色吗?
怎么自打苏锦书去镇抚司后厨当了厨娘,他的不近女色病就不治而愈了?
他时时处处地护着苏锦书,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甚至在苏静茹所在的贵女圈子里都在传,冰山指挥使大人这株高岭之花正含苞待放……
苏锦书,我不会让你事事如意的!
她暗暗切齿,脸上却露出一抹关心母亲身体的孝女神情,“娘,我这就去苏锦书,她也是父亲的女儿,她如果不出面给父亲作证,她就是十恶不赦的恶女,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直到现在,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积压在内心里的那股子郁闷,总算寻得了出口,被释放了出去。
她还没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彭氏的声音,“阿茹,以往可能是我们对李氏与苏锦书太苛刻了,她记恨我们在所难免,这回事关你父亲的性命,你一定放下态度,好好求她,只要她肯作证,她要什么都给她……”
“好。您也累了,休息休息吧!”
苏静茹应声说道。
苏静茹去了云荒书院。
她是去找杜南辰的。
此时此刻,她很想找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扑入那怀抱,从此不再孤单寂寞,冷。
杜南辰很快就出来见了她,他上下打量着她,温声细语地问,“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儿?有事儿你说哈。”
看着面前玉树临风般的男人,苏静茹心头的酸涩,委屈,一股脑地涌上来,她的眼泪瞬时就如同不要钱似的,扑簌簌地从双颊往下落。
不谋而合的杀局5
“阿茹,你怎么了?别哭啊,你这一哭我心里难受得紧啊!”
杜南辰关切的话语就在苏静茹的耳边响起,他虽然焦急,却碍着在书院门口并不敢真的跟苏静茹有什么肌体上的碰触,所以就只是慌乱地在一旁来回走动,犹如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
苏静茹尽管是低头拭泪,但却也能看到杜南辰的一双脚在不停地走动,那是焦急的表现。
他焦急一定是因为担心自己,心疼自己!
苏静茹的嘴边泛起一抹喜悦的笑意。
但在她兀自偷偷窃喜时,自然看不到在杜南辰的目光深处时时隐现一种异样的惶惶。
“辰哥哥,你愿意帮我吗?”
苏静茹忽然抬起头,一双眸子如同一汪碧水般流光溢彩地看着杜南辰。
杜南辰点头,“自然愿意,不过……”
他正满脑子里搜罗着推拒的说辞,却听苏静茹说,“辰哥哥,镇抚司衙门诬陷我父亲杀了李修鹤,但实际上我父亲在昨夜戌时末是与苏锦书在一起的,哦,辰哥哥可能早就忘了谁是苏锦书了吧?毕竟她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厨娘罢了……”
这话带着分明的试探,同时跟苏静茹的目光一起砸向杜南辰。
杜南辰干咳一声,“咳咳,那是当然,这段时间在我心中一直只装着阿茹的,这一点阿茹你是都知道的啊!”
“嗯,我知道呀!”
苏静茹做娇羞万状,低眸,绞着帕子,声音宛若莺啼。
“阿茹,如果这不是在书院门口,你猜我想做什么?”
这话就充满了十成十的挑逗了。
苏静茹心头小鹿乱撞,声线都颤抖了,“辰……辰哥哥的心思我……我怎么猜得出来?”
“那不然我就孟浪一回?”
耳边的男声里都是调侃,直把苏静茹给撩拨得面红耳赤,刚欲不顾一切地扬起小粉拳,打这个孟浪得让人心焦的冤家,却听杜南辰说,“好啦,阿茹,不玩笑了,你想我怎么帮你?就是这几天书院要考试,我可能在时间上……”
“辰哥哥,不需要耽误你太久时间的,我就是想让你陪着我去一趟林泉湖畔的茶楼,见一个人……”
“见谁?”
“就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苏锦书。”
苏静茹说完就貌似失言似的,急忙抬头看着杜南辰解释,“我……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对不起辰哥哥,我不该说她是野丫头,可她怎么对我的,你都很清楚啊?她几次三番地算计嘲弄我,我……我作为嫡姐,骂她一句野丫头,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