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毕竟是咱们的假定,没有证据,即便张来喜真说了谎,他不承认,咱们也拿他没法子!”
苏锦书眉心微蹙。“张大哥,你询问一下迎客来客栈的周遭邻居,看他娘子的娘家是何处?再安排人去暗中查看,他娘子到底是不是回了娘家?”
肖鹏震惊,“苏姑娘,你……是在怀疑他娘子?这怎么可能?如果那个与丁世鼎暗中约会的人真是张来喜的娘子,他这可是头顶一片大草原啊,怎么可能还会为他娘子遮掩?这完全不在情理之中啊?”
苏锦书眼神之中掠过一抹凌厉,“在所有的案件之中,一切的不可能如果到最后,再无任何破绽可寻,那么最不可能的也就是最可能的,这是查明一些疑难案件的唯一思路!”
对她这貌似绕口令的话,张卓与肖鹏都不能彻底理解,但出于对苏锦书神断的信任,他们二人还是按下了所有的疑问,各自忙各自的了。
青梅竹马杀人案4
知牧很快回来了。
据小伙计说,客栈后院的菜地已经好久不种菜了,但那天一大早他去后院拿烧柴,就发现菜地被翻整过了,他还纳闷呢,谁那么勤快,起了个大早翻整菜地?
“小伙计还偷偷跟我说,老板与老板娘是老夫少妻,老板娘年轻貌美,性子骄横,每日里除了花钱,客栈里的事儿什么都不干,就这样还成日里跟老板闹,嫌弃老板赚钱少,不能让她过上呼奴唤婢的富贵日子呢!”
知牧正说着张卓也回来了,他倒也是个调查的个中好手,短短的时间里,他就从迎客来客栈左右几位邻里那里带回来关于老板娘宁氏的全部信息。
宁氏年方二十有三,十七岁嫁给张来喜,张来喜足足大她一倍的年纪,娶了这样的如花娇妻,张来喜着实是得意了一阵子,对娇妻也是宠溺得很,做到了有求必应,尤其是宁氏生下其子宝儿后,张家有后,张来喜就更对她宠如眼珠子,几十年的积蓄全都用来给妻子购买首饰,锦衣华服,甚至连铺子里雇的干活的伙计,也专职伺候宁氏。
小伙计伺候宁氏吃喝,张来喜就亲自给娇妻揉肩捏背,宁可客栈里的生意不做,也要让娇妻欢欢喜喜的。
街坊邻里当着张来喜的面儿都说他是好丈夫,好男人,背地里却嘲讽他是几辈子没捞着女人了,把个宁氏宠上了天。
宁氏的娘家是很贫苦的人家,在离京都城六十里外的山根底下一个小村子,家里父兄靠着进山打柴,进城卖柴度日。
宁氏嫁给张来喜时,张来喜给了宁家一笔不菲的彩礼。
后来还应宁氏的要求给宁家翻新了屋宅,时不时的宁家哥哥还来客栈跟张来喜要钱。
一个小小的客栈再怎么客满赚钱,也经不起宁氏与宁家人如此的挥霍,加之张来喜在宁氏过门后,注意力都在宁氏身上,客栈的经营也不怎么上心,所以,客栈如今情况十分的糟糕。
有几家邻居甚至拿出了借据,都是张来喜以周转为由跟他们拆借的款项,最少的一笔有上百两银子之多,其余也都是二百两,甚至五百两。
众人都对借钱给张来喜有些懊悔,对于债台高筑的迎客来,邻居们都时刻盯着,生怕张来喜会因为还不起大家的银钱而关门跑了。
“我似乎记得张捕头调查的案卷里有写丁世鼎是丁家寨人?”
苏锦书问。
“对,是丁家寨,他也是因为家贫才被迫给郑家当了上门赘婿!他那娘子郑氏是个悍妻,不好招惹,常常把丁世鼎打得鼻青脸肿的。”
知牧回忆着说道。
“知大哥,宁氏娘家所在的村子叫什么?”
知牧摇头,“众人都说她是边远小村子来,但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村子里的人?”
“我马上去问张来喜!”
知牧说着,就欲往外跑。
“知大哥,马上把张来喜控制起来,问清楚宁家的所在后,肖大哥你辛苦一趟,把宁氏带回来……”
略一沉思,她又对张卓说,“张大哥,你带人去郑家,把郑氏也一起带回衙门!”
郑氏?
知牧三人大吃一惊,“苏姑娘,这事儿跟丁世鼎的妻子有什么关联?”
苏锦书表情淡淡的,“如果我预料不错,这起案子跟她脱不了干系!”
话到如此,她又低声在张卓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张卓的表情随着她的话变得很惊愕,但也还是很快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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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时,有人给唐轲送信说,知牧等三人已经把与青梅竹马杀人案事件的嫌疑犯都带回镇抚司,准备夜审。
正好赵亮也在唐府,他正愤懑地跟唐轲汇报铜钱案的审问中,如何出现了意外,脱离了以往案例记载的案情走向,口口声声骂着,都是知牧他们暗中捣鬼,他这才把简简单单一个小案子审得支离破碎,毫无头绪的。
唐轲问他,拿到了知牧他们暗中捣鬼的证据没??
赵亮语塞,良久才蹦出来一句,“反正这事儿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不然好端端的审案过程不可能出现纰漏!”
唐轲若不是因为屁股上的伤势,动一动牵扯全身的痛感,他早就跳起来暴打一顿这个蠢货了!
在镇抚司办案这么久,他难道就弄不明白,即使你想陷害谁,那也得把人证物证都给弄齐备了,不然空口无凭的,你诬陷谁能成功?
正在这时,镇抚司来了知牧他们要夜审的消息。
赵亮失声惊呼,“不可能!那案子大理寺查了那么久都没一点头绪,他们才两日不到就把案子查清楚了?指挥使,这里头一定有猫腻!说不定他们是临时抓了替罪羔羊作为案子的嫌疑犯,就是想糊弄过去,拿到升迁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