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正欲以此来挽回名誉,未料到又有人在大理寺击鼓鸣冤,状告宋鹤元肆意虐打凌辱家奴。那家奴本是宋鹤元外室,但外室甚至不如妾室有个正经身份,只他握有那人卖身契,便当寻常家奴身份呢。
大陈律例,主人家可以自由发卖家奴,但一则未经允许,不能卖身入妓馆,那种得另外签契书,另一则是不能伤其身体,虽总有家主打骂仆人,但都在容忍之内,真的凌虐按照律法是要受惩罚的。
不过对于宋鹤元,惩罚显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美玉公子的名声,一日之间荡然无存。不说他自己,就是整个宋家,都因此受累。
虽然宋家不停把脏水泼向告状女子,但但凡新京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了,宋鹤元的品性,以后再寻夫婿绝然不会将他考虑在内了。
若是这事情到此结束也就罢了,偏偏那女子说宋鹤元是在外一处宅子安置的她,那宅子落地金贵,加上装潢奢美,无论如何也不下万两银子。
宋家自诩清贵,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财?
被御史大夫告到御前,又是一笔糊涂账。
原来其他皇亲贵族的事情还没结束,这边又来了一个宋家,皇帝每日被御史还有刑部户部纠缠,苦不堪言,摆扯都掰扯不清,皇帝心知肚明这是萧平铮反击他的策略,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桩桩件件都是有实证证明的。
这边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民间,也因宋鹤元的事发生了不小的议论。
蔡静姝得知此事后,又邀请沈宁鸢一起到纪璞箬家中,三人暗搓搓地说着小话。
蔡静姝:“没想到宋鹤元竟然是这种人,幸亏璞箬你原本就不待见他。你二人要是定下了亲事,就算日后退了婚也呕心的呀。”
纪璞箬淡淡一笑,又朝着沈宁鸢望了一眼,沈宁鸢正低头专注搅着一碗杏仁豆腐。
这事情本是两人合谋,当日沈宁鸢来找她,略一思索后,纪璞箬就答应了,她心中对宋家其他姐妹有几分歉意,但对宋鹤元那是全然没有的。
正如蔡静姝所言,就算不是自己,也会有其他女子受骗,要是不能揭开他的真面目,不知道,又会是谁被他假象所蒙骗,人生从此陷入深渊。
“好了,这事情我们心里知道就好,毕竟不光彩,就别拿出来说了。”
“知道。”
蔡静姝满不在乎地说:“道谁爱讨论他么,还不是被他的无耻给震惊到了。”
“听说了吗,那被他养在外面的女子说他竟然将她用绳子绑住,扔在床上,一整夜不能动弹。”
蔡静姝打了个寒颤,这也太可怕了。
说到那个勇敢状告宋鹤元的女子,纪璞箬也有几分担忧,她看向沈宁鸢道:
“她如今得罪了宋家,不知道未来如何?”
沈宁鸢这才从杏仁豆腐中抬起头,她微微一笑,道:
“放心吧,如她这般勇敢善良的女子,定然是好人有好报的。”
这一日,沈宁鸢回到家时,正巧见到钱铎回来。
沈宁鸢从车上跳下来,问道:“钱将军,人送出去了吗?”
“夫人放心,人已经安全送出城了。”
“这就好。”
当日,萧平铮给了雪薇两个选择:
“一,是你从今往后隐姓埋名在这王府之中生活,我可以留下你,但要是宋家的人找到你,我不会为你出头。二,你出面指证宋鹤元,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人将你送走,你依旧是隐姓埋名过你想过的生活,你自己选吧。”
雪薇望着上方威严冷峻的王爷,还有一旁温柔似水的王妃,咬了咬牙,跪下道:
“王爷和王妃的恩情,奴婢莫齿难忘,奴婢愿意指证宋鹤元。”
萧平铮得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这就好。”
回忆到此结束,沈宁鸢又问道:“那王爷回来了吗?”
“王爷还在衙门呢。”
“如此,我没事了,将军进去忙吧。”
“好嘞。”钱铎朝她抱了抱拳,走进王府。
这些日子,沈宁鸢结交了新朋友,也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心情畅快,想要找个人庆祝。她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萧平铮一人。
毕竟几个丫鬟虽然与她亲近,却与她身份相异,都是捧着她而已;至于纪蔡二人,毕竟是才认识的朋友,虽然目前关系正在升温中,可相互之间还是客气;至于家人,她在家人面前一向是个乖乖儿,这要是暴露本性说自己做了这么危险的事,还不得让他们担心?
想来想去,唯有萧平铮。
他二人之间如今是盟友状态,又“合谋”做了许多事情,彼此之间知根知底,是最能够敞开说话的。
沈宁鸢心情畅快,很是想和他庆祝一番,如今时间还早,她回到房里细思片刻,叫来巧心道:
“巧心,你让厨房做几样王爷喜欢的吃食,我中午给他带去。”
“是,小姐。”
萧平铮的秘密
自从长乐郡主因病修养之后,沈宁鸢就再没有去过都督府。想来这的确如郡主所言,她是见有人抢她夫君,危机之下才故作姿态——虽然这是双方协定的结果。
沈宁鸢自觉自已与萧平铮就算没有夫妻情谊,也有同盟之情,怎好如此冷漠无情,甩袖走人。对了,就是今日她再去瞧一瞧她夫君好了。
沈宁鸢打定主意,就回屋换了衣服。
日子入秋之后便一日比一日凉,秋日难得的爽快随着日子拖拖拉拉进入了寒冷,这几日又是风大,连着白天都非常的冷,沈宁鸢可受不得冷,出门都得披上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