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很快被秦铮握住,他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手比自己的嫩上不少,饶是如此,上头干燥起皮的触感还是穿透厚茧让他感受了个清楚。加上天寒地冻,她的手背被冻得青青紫紫。
铜镜里映出男人垂着的眼眸,叶澜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手背上刚抹的膏体。秦铮仔细揉着,软膏似米白的奶油逐渐化开,原先的粗糙被抚平。
这还没完,他继续从屉子里取出几个小盒子,这次则是让叶澜自己动手。
妆粉、胭脂、口红纸,叶澜挑眉看向身后人。
秦铮把她搂紧了些,眉目中净是期待,将铜镜拉近了不少,“快试试。”
跟现代的化妆品相比别有一番风味,叶澜饶有趣味地用小指沾了些妆粉,先捻后闻。古时的妆粉有两种,一是磨得极其细腻的米粉,二是化成糊状的白铅。铅是重金属,虽能明显增白,但用久了容易让皮肤发青发黄。
好在这只是普通的米粉,她转而沾了一点胭脂在指上抹开,瞧着是不差,不过男人的眼光着实难以让人相信,加上灯光昏暗看不清楚,具体如何还得等天亮。叶澜也就没往脸上抹,省的还要洗脸。
不过口红纸上了唇意外好看,她不久前才喝过茶润唇,此时饱满殷红,像是萃了蜜的红果。
某人的呼吸重了,胳膊重新扶住她的腿弯,唇也压了下来,“把白天没做完的事接着做完吧。”
“等等。”叶澜伸出两指攥住他的唇,眯着眼睛打量他,“你背着我藏私房钱了?”
秦铮实在好笑,求饶般逃脱她的“魔掌”,老实道,“你嫁过来前,我靠打猎存了一点。”
想他既不好烟酒又不贪口腹之欲,叶澜便没当回事儿,主动搂着他的脖子叫冷。那口气明明泛凉,钻到耳朵里反而叫人浴火焚身。油灯猛的被吹灭,床幔中的光景除了耳鬓厮磨的两人谁都别想窥得一二。
风雪将歇,叶澜哪还感到一丝冷,身上的人热的像个火炉,她整个人都要融化。原先在唇上的胭脂色乱了,一半沾到男人唇上,一半落到男人腹中。
年货
暖铺养惰虫,昨晚折腾到了夜半,此时日上三竿,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才有点动静。
秦铮起身时刻意放轻了动静,可人还没离开床榻,腰上原本放下去的细胳膊又重新环了上来。叶澜显然还没睡醒,下意识寻着热源过来,肩上搭着的被子滑下去一半。
“时候还早,继续睡吧。”秦铮坐在床沿,将她睡到脸上的发丝顺到耳后,想到昨夜的欢好,实在没忍住在她唇上亲了又亲。
这下把人给弄烦了,叶澜皱眉,抬手就是一巴掌。一声脆响过去,他不气反笑,牵了她的手往被窝里放,用被子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等人睡饱,外头已经杀好了鱼,在着手准备熏腊肉了。
秦时予正帮着秦铮裁麻绳,见到洗漱完还在打哈欠的嫂嫂揶揄道,“太阳晒屁股了吧!”
不等秦铮开口,叶澜已经走到他面前给了这小子一个爆栗,“我起早贪黑摆摊赚银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一句‘嫂嫂辛苦’?”
甚至不用看大哥幽幽的眼神,挨揍的秦时予自知理亏,撅着嘴继续干活去了。叶澜嘁了一声,揽着小小只的月姐儿暖手用,坐在一旁看他们进度。
盆里装的是粗盐,秦铮正攥着往肉条上抹,每一条□□都不能遗漏。几十斤肉和几条鱼准备好,用刀尖在肉边缘上砍一下穿绳,鱼则是直接从鱼鳃处穿过去即可。灶房底下早早搭好了架子,不多时这些肉就整齐悬在下边,等着表面风干后熏。
全程叶澜都没有动手,两个孩子已然懂事,晓得提肉递给大哥。她看着飘来飘去的小雪不免觉得有些无趣,闲来无事嘴就容易馋,干脆把装了柿饼的小桶给拿了出来。
小雪那日开始捂,忙活到现在才想起。上头掩盖着的一层干柿皮一拨弄就响的清脆,外边的麦穗雪像是落进了小木桶里,将柿饼染出了纯洁的白。叶澜取了几个到盘子里头,站在门口冲兄弟三人吆喝,“弄好没,快进来烤火吃柿饼。”
没有专门的热水供洗手用,三人洗手用的都是冷水。月姐儿最先洗完,在外头甩了甩水渍,也不顾雪会打滑,一蹦一跳往屋里走,予哥儿紧随其后,不忘把外头的狗给喊进来。
自上次妮妮帮着他们寻回叶阿奶后,他对妹妹身后的小尾巴顺眼很多,有时也会跟着逗上几回。
年纪小的兄妹二人喜欢玩雪,脸颊吹得红扑扑,还是叶澜给擦了面油才不至于裂开。他们一受风就容易流鼻涕,鼻子那一处被擦得破了皮,又疼又要擦的样子别提多好笑。好在衣裳不用叶澜洗,她用脚把炭盆往一身寒意的几人脚边推,又拿了铲子添了些炭,叫他们坐紧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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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费多大力,拨开表面一层炭灰就能露出底下冒着猩红的炭舌,如同蛇信子般一闪一闪。再将这些炭往边上轻铲,形成中间凹的一个小小坑,新炭倒上去,不多时就热起来。
叶澜将手放在上边烘了烘,又搓搓掌心暖手,拿了一块柿饼吃。
霜捂得恰到好处,挤一挤中间的果瓤,对着白茫茫的雪景举起时亮晶晶的,边烤火边吃别提多享受。空口吃有些过于甜,光吃这些又单调,她撕下一小块往嘴里送,想着把只用过一次就闲置的烤窑重新利用起来。
脑子里很快就冒出了新点子。
先前从米铺进的面还有不少存货,干脆把柿饼切成丁,加到面里做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