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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1页）

清晨越发凉，出到外边唇角都含着一口白气。那风往脸上一刮，都不用凉水洗脸就能完全清醒。她抖了抖肩，抓紧时间开始收拾。

“得了空要把稻草垫厚些，方才摸着薄了点。”叶澜边揉面边同秦铮说着，一开口就有说不完的琐事。一人说一人应，等手上的面揉完，话也就停了，下一个接话的人是叶伯，他吐出一口寒气，热切帮着忙上忙下，“收拾好了便上车吧。”

等牛车赶到镇门口，那刮人的晨风也暖了。

因着有叶实的帮忙，二人不再像之前那般火急火燎赶着进去，随着人流走便好。街上瞧着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偏现在速度慢了下来，观察摊位的机会多了，叶澜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吆喝卖饼的人多了，走几步便有一家，一把蒲扇挥动着，那味道说不上特别香，但显然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全都围在前边，难怪人群挪动得慢。仔细打量一下，那饼的形状、酱料以及加菜的模式，简直和自家的如出一辙。再说那些个摊主，眼神一和他们的撞上，像是遇上了什么邪祟一般一下便收了回去，强装镇定着咳了一声，接着继续吆喝。

叶澜伸了伸脖子，想要将对方的摊位看个清楚，只不过人头太多，压根看不见，只能同秦铮对视一眼叹口气，推着车继续前进。到了摊位照例支起摊位，今日凭空出现的那几家卖饼的明显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意。

“你家这饼子多少钱一个？”

来人一听八文钱，立刻摇摇头，转身走向了对面。叶澜的手已经拿起了面团，这下又放了下去。

等了老半天只卖出不到一百个，来的还多是熟客，就连叶实也同他们说起了这事儿，“大清早的，天还黑黢着，我瞧那架势还以为是大哥大嫂来了，走近了才发现不是，结果走两步又遇上一个，不是我眼神不好使，属实是卖的东西太像了。做生意这事儿，谁也不能拦着。我方才去收市金也瞧清楚了……”

经他这么一说，叶澜也把情形了解了一个大概。

前两日就多了不少卖饼子的，只不过学不到叶澜的手艺，做出来没惊起多少水花。前边这家新来的也是夫妻二人一块摆摊，年纪要大些，看着已经中年。摆之前应当是观察过许久的，将叶澜做的学了个七分像，重点是他们刻意压了价，一个便宜两文钱。

“我尝过了，倒也没啥特别的，大家伙也就图个新鲜，还是会回到这边来的。”叶实边说边将牌子递到秦铮手里，他还值着班，说不上几句领头的就在前边开始催，于是撂下一两句安抚的话便先走了，“这生意图的就是一个长久。”

太阳越升越高，剩的这些饼子是卖不出去了，再等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叶澜同秦铮一合计，果断选择收摊回家。

月姐儿正蹲在院子前自娱自乐，听见动静立马就迎了上去，牛车还没停稳，人已经跑到了边上，嘴里嚷嚷着“好香”。

“这都给你闻到了，我看看是不是长了一个狗鼻子。”

这边姑嫂两逗乐，那边的男人就忙着卸车。叶老爹搬起箕畚，那重量显然不对劲，挪开最上边的盖子一看，还剩了不少，不免惊讶道，“今日怎么剩的这么多！”

“此事说来话长，先进去。”叶澜把篱笆门开到最大，抱着月姐儿闪到边上去，“这些放不久，叶伯帮个忙，晌午就留下吃饭吧。”

炉子一烧，她把集市上剩的活挪到了家里。叶伯则是和叶老爹说起了原因，后者一听便慌张起来，身子的朝向一转，对着风轻云淡的叶澜便开口，“怎么还依着咱们的葫芦画起了瓢，这这这……我们可要降几文钱？”

“粮米油盐酱醋，这些开销都摆在这儿，若是降价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叶澜挑眉斜眼看了一圈，不紧不慢将煎好的饼子端上桌，和方才叫叶伯买的那几块饼子一并摆在一起，“买饼子这事儿又不是咱家独有，给人家眼红学了去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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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速度还真是快了些，他们摆摊才不过半月，这“盗版”便开起来了。

话虽如此，但自己的生意被抢了还是难免气愤，这厢的叶老爹还没来得及回话，予哥儿就满头大汗跑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叶壮。他领着人到桌子跟前喝水，气都还没喘匀嘴便先张开了，“叶壮他阿奶忘了煮饭，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煮饭这样的大事儿怎得会忘？”叶澜面露诧异，先给两个泥猴各弹了一个脑瓜崩，这才转身朝橱柜走去，“莫不是你二人又跑去疯玩，阿奶顾着去找你们了？”

予哥儿捂着脑袋反驳，“才没有，我们就在祠堂前边玩的，再说回家的时间还更早嘞，叶壮说他大哥给带了好玩的，结果我们回去阿奶就不在屋里，好半晌才回来，而且回来就进了屋子。我们都要饿死啦。”

“饿饿饿，玩的时候不见你说饿。”叶澜拿出一只空碗回桌，多一张嘴吃饭不是什么大事，但还是别让老人家担心得好。她给叶壮装了几块饼子，叫他带回去和阿奶一起吃，“不够再装两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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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够了，谢谢嫂嫂。”叶壮也跟着予哥儿一块这么喊她。

“不谢，路上小心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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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一茬，人人终于上了桌，叶澜先给大家扯了那几块饼，叫他们尝尝味道再说话，自己则是撕了一小片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这一吃便能发现高低。就不说别家又硬又没味的，那中年夫妻做的也差了些，他们的锅是圆口炒菜用的，一来受热不均匀，一块硬一块软，有的地方还有焦味；二来单次做不了多少个，客人等的时间就长了，难怪叶伯排了这么久才拿到。再不说酱料味道等等如何，这翻版定是不如原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