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顺着她的心意将人稳稳托着,哪知进了屋,原本应该在床上躺着的小丫头还坐在堂屋,草绳也不玩了,托着脸笑得正天真,“嫂嫂羞羞脸,这么大了还要大哥抱!”
叶澜霎时红了脸,晃着腿从秦铮身上跳下来。男人脸色也正常不到哪去,耳尖在油灯的照射下绯色更深。他扶着叶澜确保人站稳,这才抱起月姐儿朝她那屋走去,“再不睡觉明日起不来,到时候小哥不带你玩可不要哭鼻子。”
小丫头勾住大哥的脖子,瘪着嘴嘟囔,“才不和小哥玩。”
大人没察觉到小孩的心思,只以为是她在赌气。秦铮单手将孩子抱的稳稳当当,另一只手将睡得四仰八叉的秦时予摆正,好让月姐儿有睡觉的位置,“快睡吧,大哥和嫂嫂明日还要早起做事。”
整个秦家彻底静下来,鸡鸣时秦铮和叶澜已经起身准备摆摊了。等到牛车骨碌碌开到镇子门,山际冒出的阳光浓得像是破了的鸡蛋黄。
逢三六九正好是集日,今日也不例外,人多热闹加上米铺的宣传,准备的饼子很快就卖了个干净。
叶盼娣中途就悄无声息从铺子后边经过,将绣好的帕子交给了秦铮,他收档时她就在边上查看。绣工自然是没话说,想来能卖个好价钱。叶澜同秦铮知会一声,叫他先推着车到镇门等着,她有事要去一趟。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到了绣坊,轻车熟路走进去。
大绣娘立刻笑容满面迎上来,染了蔻丹的手亲昵牵住叶澜的,狭长的眼睛朝她手中的篮子瞟去,“还真是许久未见了,怕不是把我这绣坊忘了个干净,将帕子都卖给别个去了吧?”
“那哪能,方圆几十里就大绣娘这一家识货,到了别处哪还有这样好的买卖做。”叶澜露出笑来,“这不是前段时间农忙,家家户户都在地里蛄蛹,能有时间看一眼帕子都难。”
“可不是呢嘛,人要吃饭讨生活,连带着来我绣坊卖帕子的人都少了,就靠我这绣坊里的几个绣娘,怕是把眼睛绣坏了、油灯烧断了都绣不出几条帕子。”大绣娘蹙起细眉,牵着叶澜的胳膊就要往里头走,“来来来,咱到里边说。”
“我就不进去了,刚卖完饼子出来,身上都是油烟,莫粘臭了绣坊里绣娘们身上的脂粉味。”
“我可听说那街上来了个很会做花样的小娘子,今日那队伍都排到不知哪个村了,大家都说她是‘饼子西施’,莫不是我眼前这位?”
“不敢这么说,都是靠手艺讨个生计。一天到晚忙得晕头转向,最后来的顾客也就这么几个。”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扯了半天,实际都是各怀心思。大绣娘自然心心念念她想要的帕子,叶澜则是思考着怎么打通她这边的渠道。不过方才听对方这番话,好似也有点“名气”打出来了,既然如此她便不必总是挂记此事,老老实实做生意也可以稳住收益,看今日收摊的速度就能察觉到几分。
帕子给大绣娘,钱收到自己腰包里,到了绣坊外头还要拉扯一番。
大绣娘那双保养的极好的手轻飘飘搭在叶澜手上,“下次绣好了帕子可别便宜了别家。”
“那是自然,论识货还得是绣坊,名气也大,我这小铺子还想多粘些绣坊的光,等着大绣娘帮着吆喝吆喝。”
话虽如此,叶澜也没真指望这成为一条渠道,毕竟卖饼子的和绣花的怎么想都打不到一块去。她继续按着自己的节奏做生意,每日赚的钱倒也不错,甚至量还要提上去。
同上街
摊位上的生意算得上火热,光是叶澜和秦铮两人显然已经应付不过来。
每日少不了要做的就是腌酸菜,李映香除了帮两人看孩子还把这活给揽下了,隔一日就要去地里把要腌的菜摘了,全部洗净晾干水分,这样才能进缸。
叶澜收摊回家时她正将菜往杆子上搭,已经晾了满满一杆子的青菜,正滴答滴答往下掉水。翠绿的菜叶将人都挡住,只能看见下边露出的半个身子。
月姐儿正抱着李映香的腿不放,小嘴撅得能挂二两油。李映香挪不开脚,哄她自己到边上玩一会儿,前两日还拿着小草绳玩得起劲,怎得老早就腻味了。
小丫头脸都瘪起来,恹恹地坐到屋檐下垂脑袋。
“怎么了这是?”叶澜将买回来的猪板油搬到灶台上,一头猪的猪板油基本上都在这了。家中不怎么吃油,用油的地方多在卖饼上。她累得头脑都晕乎,一屁股坐在长凳上就不想起来,连喝了两大杯凉茶。明日又是集日,又要忙活半天。
月姐儿听见她的声音立刻抬起了头,眼睛里都亮了不少,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就往叶澜怀里钻。
她身上都是汗和油烟,偏这小丫头怎么都赶不走。叶澜要去水缸前洗洗,身后总跟着一条尾巴。她重新坐回原位,将人抱到腿上,环顾一圈,老爹下地干活去了,只看见忙活的后娘,“予哥儿呢?”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大清早吃了饭就跑出去玩了。”
“怎得不带着妹妹一块去?”叶澜挑着月姐儿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点都不好看。她自从做生意起就抽不出空帮月姐儿扎辫子了,都是李婶子来,老人家少在这上边花心思,能扎稳便好。她将发带解开,十指做梳重新扎。
李映香拨开菜帘,弯着腰从后边出来,“都是些半大的男娃子,成日摆着两条腿在村子里疯跑,月姐儿跟不上,跟着一块玩了两日就不愿意去了,就窝在家里跟着我们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