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意外的是,裴关禾那火爆性子,照顾起人来却格外有耐心。
某天夜里,裴关禾路过何言的房间,听到一些响动,推开门一看,原来是被子掉在了地上,何言吃力地撑起身子。
“你别动。”裴关禾帮他把被子捡起来,掖得严严实实,“人看着倒是老实,睡觉还挺不老实的。”
何言这些日子瘦了很多,脸庞更显清俊,在裴关禾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拉住了她。
“谢谢。”
“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我弟弟才变成这样。”裴关禾说,“现在他生死未卜,不能再把你也搭上。”
“为什么不怀疑我?”何言问,“当时能暴露他行踪的,只有我和司机。”
“你跟何叔,是懂得感恩的人。”裴关禾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当初我母亲救了何叔,后来阿声又救了你,我想不出什么样的条件会让你们背叛阿声。”
“他没死。”
“那就好。”
“他这次,顺水推舟,想要查出当年流落福利院的真相。”
裴关禾疑惑地看着他,“阿声不是在动乱的时候被卖掉的吗?我记得杨阿姨的日记里面也是这么写的。”
“国内有多少福利院受了杨蕊芝的资助,你知道吗?”
何言这句话,让她毛骨悚然。
“杨蕊芝又是谁的母亲?”
裴志兴……杨蕊芝……
“你母亲跟谢家订过娃娃亲,而谢家大女儿一出生就丢了,后来查到,她跟阿声被送到了同一家福利院。”何言说几个字就得停一下,喘气不匀。
“何言,你先别说了,你让我冷静一下。”
女人咬着指尖,在房间里踱步。
似乎这些线索串联起来都指向一个事实:杨蕊芝才是害得裴之声流落他乡的背后主使。
可是……
“可是。”裴之声直视裴汶永的双眼,“我不信。”
“我不信。”裴关禾说。
“你大可利用所谓女性争风吃醋的阴谋论来抹黑杨蕊芝。”裴之声字字坚定,“但她是怎么对待慈善事业,又是怎么对待我的,我一清二楚。”
“一个女人愿意在所有人都抛弃另一个女人的时候默默伸出援手,杨蕊芝帮过廖允,也维护过廖允的身后名,我裴关禾也不会让人随意诋毁杨蕊芝。”
“虽然我母亲当年遭遇那些事的时候,我尚未回裴家,但我姐说过,杨蕊芝是个好人。”裴之声说,“比起你这种撒谎成性自以为是的男人所说的话,我更相信女性。”
“毕竟——”
“男人才是最无情的。”
惜花
裴之声对自己母亲的全部了解都来自裴关禾以及杨蕊芝的日记。
廖允整个孕期都过得非常痛苦,每天无数遍的孕吐,爬满小腹的妊娠纹,成把成把掉落的头发,这些她咬咬牙也能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