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道淡色血迹顺着月牙流下,蜿蜒如赤蛇。
太过刺眼。
心中像是有根细弦被烈火烧断了,他猛地上前一把扯开她腰间的裙带。下裙失了维系,凌乱地漫散了开来,层层堆迭在两侧,毫无荫蔽地映在他幽深的眼底,尽是风月无边,却也尽是无情无欲。
她未像从前那般惊慌失措,也不曾伸手遮掩,只是定定看着他。一双美目里,阴燃着暗火,有恨亦有怜。
叱炎被她如此看得愈发烦躁,一手强行掐着并拢她的双手,一手用裙带紧紧缠绕在她纤细的双腕间,最后用力地打了个死结。
他用刀柄将一旁铺好的床褥挑开。床褥受力落下,徐徐盖在了她的下身。随即转身离开了厢房。
直到听见房门紧闭后一阵从外面锁上的声音,辰霜才确认人是真的走了。
她绷紧的身体一下子失力,瘫倒在床上,心力交瘁。她侧卧着,双手被捆缚,半边脸贴着软糯的床褥,望向贴着双喜字的纸窗。
喊杀声不绝于耳。
她一想到方才大堂中的那个赤袍男子,心下顿时不安起来。
陇右少帅崔焕之怎会来到此地,还张口闭口要买她。外敌随时来犯,他不该在凉州城内坐镇,坚守城防吗?
难不成,就是来捉她回去的?
想到此处,辰霜猛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此刻,崔焕之带了陇右军应是与叱炎的人打了起来。听叱炎的口气,是要将此地所有人灭口。崔焕之若是不敌受伤,陇右军便成一盘散沙,之后如何上阵抗敌,守护凉州?
他是来寻她的,若是他打斗中不慎向叱炎透露自己的身份,她又如何能在叱炎身边继续潜伏,伺机摘下他的面具呢?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令她不寒而栗。
她必须即刻解开束缚逃出去,阻止叱炎杀崔焕之。
“喂,你有吃的吗?”一个声音将她从沉吟中唤醒。
辰霜环顾四顾,望见纱帘后的角落里,竟坐着一个姑娘,正朝她瞪眼。
那姑娘从阴影里慢慢站起身,来到她面前,朝她摊开手掌。
一身朱紫衣裳,裙裾虽有些脏乱,却仍可见质地极好。是中原才有的上乘锦缎,不是普通胡人穿得粗麻布衣。
辰霜看她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指了指案上的喜碟小食。
紫衣姑娘俏丽的面容神色鄙夷,道:
“我才不吃这里的东西。吃了就会没了气力,逃不出去了。我饿死也不吃。”
原是食碟放了迷药,这销金窟还干着仙人跳的勾当?
辰霜忽然想起身上有翠雪给她的小胡饼,便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紫衣姑娘接过,便狼吞虎咽地塞进了嘴里,边吃边对她道:
“我叫帛罗,你叫什么名字?一饭之恩,我记着,来日定会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