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土不让!寸土不让!”
“誓死效忠大唐,誓死效忠公主!”
有公主亲自在城墙指挥作战,河西军与一众民兵士气大增,势如破竹,死守城墙。
经过一日的鏖战,河西军逼退了祁郸人一轮又一轮的攻城。
面对底下接连不断的攻击,清河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他在这里,他会做什么呢?
她不断回想着旧日他在城中指挥若定,沉毅如山的身影。他温柔又坚毅的面容似乎就在眼前,细声教导犹然在耳:
“攻守之道,在于制高。无论攻方还是守方,只要占据高地,便可无往不利。于守方,平地起垒,再施以滚木礌石,箭矢燃料,功力可更胜百倍……”
她默念着他说过的一字一句,看到甘州城矮小的城墙,忽然灵机一动。
“建土垒!”她喊道,“再收集城中布匹绸缎渔网,在女墙上起挡!”
“如此,便可化解甘州城墙不高的弱势。”
养宁远本是弓箭手出身,并无甚经验,闻言即刻派兵照办。果然,守城将士的伤亡在祁郸的下一波进攻下大大减少。
又一阵祁郸兵退去,漫天的流矢渐渐暂时停歇下来。
宁远抹去面上久黏的血污,松了一口气道:
“公主殿下竟也守过城?”
清河摇了摇头,道:
“不曾。但他教过我。”
宁远目色黯淡了下去,低声道:
“是末将无能,守城不力。将军若是知道公主在此受苦,怕是要心疼坏了。”
清河垂着头,牵起嘴角笑了笑。她久立的双腿已绵软麻木,身伏在女墙的凹口,稍作休息。许久,她眺望着黑压压的祁郸大军,淡淡道了一句:
“我没有什么再能为他做的了。只想守住这甘州城。”
宁远挠了挠头,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只能默默望着一袭雪氅的女子走远了,继续守城。
祁郸军盘桓在城外,并未偃旗息鼓。
他们一时不敢置信,尤其主将土浑鲁更是暴怒不已。他集结了数万最为精锐的甲兵,倾巢而出,对甘州势在必得,他本已将目标定在东面的凉州。
河西军主力仍在沙洲瓜州,他可借城中兵力空虚,速战速决,夺取城池。最后一步,便是围堵从西面作战归来的河西军,将其在途中一网打尽。
现下第一步计划便落空了。因为这小小的甘州城看起来不堪一击,可攻打起来却竟然坚不可摧,像是铁板一块。耗费了人力物力,十日来竟一日更甚一日的难打。
土浑鲁猛地拔出胯上弯刀,用刀尖勾着一个属下的衣襟,将他平地提起。他促狭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恶声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