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簇火苗将她的面颊照得微红。她知道方才迷迷糊糊间感到好暖好紧的是什么了。
玄袍被烤得暖烘烘的,握在手心,暖意从指尖传至心口,她嘴角一翘,偏过头无意间发现了篝火旁还有件淌血的里衣。血迹不大,只是在素绡里衣上犹为明显。她惊道:
“你受伤了?”
叱炎别过头,默不作声。
没有告诉她,他先从坠落的轿辇上跳下去,意料之中地触到了地底的尖石,扎破了点背上的皮肉。所以,他才执意要先跳,再等她跳的时候可以护住她。
“小伤。我去外边,你先换衣。”他起身欲往山洞外走。
袖口一紧,被她拽住了。
“你不是之前都看过。你跑什么?”清河扬了扬眉,敏锐的眸光看过来,似是要将他穿透,声音幽幽道,“你,有些不一样了……”
从前的叱炎,胡人的做派,从不会避讳这一些。甚至有时,巴不得将她吃干抹净。
眼前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已经有了些许的变化。
想到此处,她沉静的体内似有热流涌过。她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高壮的男人。
叱炎身形一滞,停下脚步,偏过头,弯了一下紧抿的两瓣薄唇,回道:
“怎么不一样?……”
清河将胸前一把散落的青丝拢到背后,当着他的面,缓缓褪下了那件喜服,卷起来荡在小臂上。她单薄的里衣被攀升而起的火光映得通红,周身明艳无比,纤腰曼妙。
她一步一步朝着退却的男人走去,直到将他抵到洞口边的岩壁上,无法再退一步。看着他敛下黑沉的眸光,好看的眼褶一颤一动,她挑眉道:
“你在躲我,不敢看我?”
叱炎不退了,转而撩起眼皮,下颚微微一扬,抵着她向前送的腰身,淡淡道:
“为何要看你?我的正妃你不做,不是想做回鹘可敦了么?”
清河轻轻笑了一声,垂落的发丝随之一摇一曳,看着他道:
“我所认识的叱炎,哪怕是我逃到祁郸,也是要将我抓回来的。区区可敦而已,你又在怕什么?”
语罢,她趁他失神,抬手抚住他的脸,尚带着潮气的指腹顺着他的头骨,眉骨,鼻骨,颧骨一一滑下。
一寸一寸摸过,一寸一寸确认。
她不由瞳孔睁大,喉间哽咽,凝滞的手腕骤然被眼前的男人紧握住。只须臾,他淡漠的眉目浓烈起来,仿佛被放肆摇曳在眼前的火苗点燃了。他的声音又低又沉,道:
“你猜,我在怕什么?”
手腕被他钳住,柔韧的腰腹被蹀躞革带上坚硬的结扣抵着,她动弹不得,不甘心地舔了舔红艳的唇,舌尖染上一层淡淡的口脂。她微微侧头,问道:
“怕我嫁给掖擎?”
叱炎眉宇一沉。
她猜错了。但他不知该庆幸还是神伤。
他俯首贴近她煞是挠人的唇,唇齿相碰又相离,他始终未吻下去,只低低出声顺着她的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