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霜涂着豆蔻的指尖在两个一模一样的杯子间来回一点,最后选了靠自己更近的那杯。男人则是漫不经心地拿起余下那杯。
二人交杯,酒水入口之时。
叱炎忽然以手捂住了她送到唇边的酒杯,笑道:
“我要娘子这杯。”
辰霜拿着酒杯的手滞了一下,顿了片刻,才由着他将酒杯夺了去,一饮而尽。
她独自饮下了剩余那杯之后,再往杯中倾酒。
如此第二杯,第三杯,依次交颈饮毕。
叱炎将酒杯倒置,示意一滴不落,随即扔开了酒杯,一把揽过她的细腰,贴在胸前,声音低沉:
“娘子还有何花样,尽管来。再不使出来,怕是要来不及了。”
她没有答他,只是笑。翘起的眼角凝着缕缕薄雾,好像随时会滴出泪来。
男人赤红的喜服半褪,半露的胸膛上还淌着水,不知是汗还是酒。他将她牢牢扣在胸前,汗水浸湿了她颈侧绣着振翅欲飞的鸾凤的衣襟。
这一回,她丝毫没有挣脱,反而欺身向前,主动紧紧靠着他,像是一片被流水打湿的落花,坠于起伏的山峦之间。
她并未敛起方才被他剥落了的衣襟,香肩半露,在烛火下,一片雪白,摇曳生光,晃眼又夺目。
叱炎眸光凝滞,一时看呆了。
下一刻,那片雪坐在了他身上,化为一株妖娆的花茎,在他怀里随风摇曳着。
“夫君不是最喜欢看我穿红衣吗?”
“如此,可令夫君心动?”
叱炎点了点有几分滞重的头,看得目不转睛,只觉酒气上涌,身下已是躁动万分。
他想要伸出手,接住那片雪花,身间却如有千钧重,动不得。
又见她抬手,轻轻用手指拂去他被额汗浸湿的发辫,微凉的指尖在他滚烫的颊边点了点,稍纵即逝的触感解不了他此刻一丝一毫的渴意。
听她笑着道:
“可,夫君怎么不动了?”
叱炎紧皱着眉心,英俊的面容有几分扭曲,他明明想拥住她,含住她,狠狠将如此肆意妄为的她按在榻上采撷。
可身体僵硬却又绵软,似是漂浮在水上,完全使不上一处力气。
他头晕目眩,只能眯着眼看她。
看着她清丽的面容变得妖冶,秀气的眉目间再无往日的含情脉脉,只有深渊一般的愤恨。
她眼中的大雾遽然消散,黑白分明的瞳仁清晰万分,冰冷的声线中带着一丝颤意:
“如此取悦,夫君可还满意?”
药力已到,揽着她腰的那双劲臂渐渐松开,垂落下去。她冷笑看他明明目眦欲裂却无可奈何。随后,十指柔荑从红袖中伸出,一把扯去身上的嫁衣,赤色的锦缎被撕裂成片,露出内里惯常的那袭白衣。
赤帛散落,有如道道血痕蜿蜒在皑皑雪地。
俄而,叱炎久久没有出声,俊气的剑眉蹙着,好看的眼眸垂着,只轻声道了一句:
“为什么?”
他咽了一口气,提声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