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馥其实也不太清楚,正常来说,所有人肯定要撤离去西洲省,两支队伍目前只有四辆车:救护车、车窗完整但是随时会抛锚的吉普车、车窗损坏大半的吉普车、装甲车。
这些车子,再怎么塞也装不下如今隧道里所有的幸存者。
之前他们从红石路碑那里转移时,也是尽可能的让伤员和妇孺上车,其他人步行。那时她才知道,成遇小队原计划撤离的路径也是这个方向,不过没打算来这个隧道,而是想直接撤到银沙河对面的另一个救援站点。
那个救援站点并不在去贡芒县的方向,而是更靠近西南高原,需要走另一条路,但比贡芒县近了很多。
那里是西南高原撤离去西洲省的最后一站,因为西南高原的人口并不多,所以这个救援点虽然还在,但幸存者比较少,那里是块高地,海拔比这边略高,但周围比较平坦,也不存在雪崩危机,适合他们这些人过度性质的暂住。
之后,等到这次低温彻底过去,所有山路冰雪消融,他们可以再计划西行。不过到了那时候,西洲省的救援大部队应该也能过来了,届时可能不需要成遇小队继续护送。
去那个救援站点,得过银沙河,而距离他们最近的桥还得再沿着隧道旁这条峡谷山路往前大约三十公里左右。
三十公里,以现在的路况,一路得持续的清除积雪层,如果载人车辆够,大约需要1到2个小时。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撤离会提前,原本可使用的车子也有好几辆没能开出来,步行拖慢了行程,天亮时又开始下起了冻雨。
下大雪都不怕的幸存者却受不了这冻雨的威力,所以最后导致他们全部滞留在靠近银沙河的这个隧道中。
现在,只能看外面这场冻雨什么时候能停了。
隔了会,有一个救援队的队友过来问他们之后的计划。
刘爽代为开口了,说的内容差不多,最后总结:得看天气。
那个队员长长叹了口气:“原本温度上升是好事,我想着沿途的积雪层能自己融化一些,清除冰雪的工作也能轻松一点……谁能想到温度回升到零度上下,冻雨又开始了!”
其他几个队员听了,也都叹了口气。
这天空里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水需要落在这个星球上,温度高的时候就是雨,温度低就是雪,中间无缝连接冻雨,真是够了!
这时他们都没想到,原本以为的暂时滞留,居然一待就是三天。
这三天,冻雨越来越严重,期间还夹杂着鸡蛋大小的冰雹,时不时有比拳头还大甚至如婴儿脑袋一般大小的冰雹密集砸落。整个天空始终阴霾暗沉,像是半空中哪里有巨大的冰层融化碎裂了,大型的冰渣子接连不断的落下来。
隧道入口那一片区域的幸存者再次把他们的休息地朝后方挪了挪,车也开得更进来一些,生怕被不小心落进来的冰雹给砸中。
地上湿漉漉的,隧道里温度虽然不算特别低,但始终非常阴冷。
幸存者们烧完了手头那点有限的炭火,便开始劈砍后面的建筑废木料,取暖生火的材料好歹还能捡捡垃圾。水也能凑合用去弄一些冻雨进来,简单过滤之后,加入饮用水泡腾消毒片,最后再煮沸,就能喝了。
救护车上的仪器靠着发电机和燃油撑着,但因为缺乏二次手术的条件,两个重伤昏迷的队员依然只是吊着一条命而已。
此外还有其他一些烧伤、枪伤、骨折的人员,也因为没有足够的药物,伤势恢复的很慢。
最大的问题还是在食物,三天时间,眼见两支队伍的食物都快见底了,在隧道里打了三天地铺的幸存者们内心的不安、害怕和惶恐也达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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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车洞内,姚若云在噩梦中惊醒。
大约因为太过害怕,她即便在梦中也死死咬着牙关,没让恐惧的惊呼溢出齿缝。
舒馥被她突然坐起的动作弄醒了,她一醒来就感觉到有些热,
她伸手拍上姚若云的背,跟着缓缓坐了起来:“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不知道是不是受雪崩影响,自她们跟随队伍在这个隧道里避难后,姚若云的记忆碎片总时不时的会以噩梦形式增加。
之前两次她见到了陈法卢政他们之前见过的大灾难场景,一次是大海啸,淹没了小龟国一半的陆地。另一次是台风登陆了沿海地区,暴风雨肆虐,期间还伴随龙卷风,水患洪涝严重,沿海地区的房屋建筑被毁了一大片……
后面发生的那次灾难虽然同样是在新闻里见到的,但却让姚若云觉得有些害怕,因为这次灾难不仅发生在她自己的国家,而且灾难场面还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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