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县这里的房屋不具备防寒条件,暖气又因为袭击事件断了,移动讯号和网络也断了,如果真的出现大降温,就有些麻烦了。
诊所肯定待不了,这里人来人往的,又是重要地点,之前刚刚被某个变态组织里的人盯上,不能排除之后不会再发生一样的事。
此外这里都是教室改成的病房,太过空旷,又是公共空间,日常生活很不方便,连喝个白粥都有人侧目,她们总不能天天都啃压缩饼干。
所以,她们得换个地方住,好在现在蔚县最多的就是空房子,不行就花点金子,总能找到合适的。
舒馥在心里列了各种计划,但这只是她在某种预设灾难下的计划,也有可能这些知识她的猜想,这些都不会发生,等过了今夜冻雨就停了,她就能和姚若云一起朝西洲省转移。
总结来说,就是她可以有各种猜测,想好应对措施,但最终一切还得跟着任务来,绝对不会因为之前任务的顺利就开始自我膨胀,把预设的尚未发生的灾难当真,非要与大部队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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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冻雨果然停了,但外面白茫茫一片,挂满冰凌子的世界里又飘起了大雪,好在风不算大,体感温度比昨晚回升了一些。
病房各处都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就这么一点幸存者怎么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姚若云还在睡,因为有了发热包,她整个人都不冷了,此时睡得脸颊红润润的,舒馥没有吵她,想让她尽量多睡一会,她轻轻下了床铺,替她盖好被子,背着背包去了外面走廊。
他们住的这栋楼一楼有一个茶水间,从前是提供给学生使用的,现在这里成了提供给病患和幸存者的热水间。每天早上会有一段时间提供可饮用的热水,当然,里面会有队员看守,一是督促排队,另一个是防止有人拿个超大的容器过来,把热水都灌走。
舒馥拿着保温杯走下楼,看似是去灌热水,其实是去打听消息。
才走到一层,就发现进门处的一小块空间处聚着不少人,相比那些在茶水间门口处排队的人,这些人浑身狼狈,头发上还有冰渣子,嘴唇被冻得发青,衣服上鞋子上也全是正在融化碎冰渣。
他们有的背着几个同样覆盖着薄冰的大包,气喘如牛的坐在地上休息,有的像无头苍蝇一样,正在走廊和走廊上的几个教室进进出出到处打转,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像是在找什么人,也有的忙不迭的冲向茶水间,朝里面监督的队员表示他们都冻坏了能不能先灌点热水驱寒。
他们这么一说就表示想要插队,原本排在后面的人自然不愿意,他们都缩在病房冻了一个晚上了,现在就指望着早点灌到热水,喝一点回回暖,而且茶水间的热水供应是限时的,他们这么多人插队,等会原本排队的人就灌不到水了。
两边争执了起来,声音吵嚷,舒馥哪怕站得离那边有一段距离,也听见了他们的争吵声,也从争吵声里知道了这些人如此狼狈的原因。
原来他们就是昨天下午坐上车子出发去贡芒县的那拨人,转移的山路不好走,他们的车子才开出七八十公里就遭遇了冻雨。
第101章蔚县
在四下无遮无挡的山路上遇到冻雨是件非常可怕的事,原本就潮湿的路面快速结冰,冰层堆叠,车子轮胎打滑严重,很容易翻下山坡,最后他们只能停下。
然而车子一停,落在车顶和车玻璃上的冻雨便开始急速的凝固成了冰层,车玻璃被冰层覆盖,雨刮器和倒视镜上挂满了冰凌子。要不是因为车子发动机还在运转,车内和车身还有一点热气,估计连车门都会和车子一起冻住,到时连门都开不了。
当时一起转移的是一辆大巴和一辆军卡,随行也有几个全副武装的部队人员。但部队人员的武器准备再充分,遇到这种情况也完全没办法。
他们先是呼叫救援,然而附近离几个救援点都有段距离,信号也不好,根本无人答应。
他们便想着,干脆等这场冻雨停了之后再走,结果这一等,一直等到晚上,油箱即将见底,冻雨不仅没停,反而越来越严重。
等到发动机耗完了所有燃油,车内温度开始下降,冻雨把整辆车都冻住,他们真的有可能会被困在这里。
几个队员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从蔚县到贡芒县这条线路是撤离路程里面最近的,只有200多公里,顺利的话两三个小时就能开到,所以一般负责这类短途转移路程的队员不会安排太多。
他们是灾后才加入部队的,经验不多,也知道自己人少,力量不够,要是继续坐以待毙,他们更加没办法救其他人。
最后他们开会研究了下地图,决定步行去附近山坳里一个农庄碰碰运气,那里不靠近公路,步行大约需要5到6公里,在对讲机使用范围内。
他们留下一名队员照看民众,另外两人开始翻过山路的护栏,朝山坡下走。
幸运的是,那两个队员找到了可以过夜的农庄,他们用对讲机和留在车上等待的队员通上了话。
民众得知有地方可以庇护过夜,当下拿起各自的行李背包,裹上厚实的衣服,穿戴雨具,把衣物扯开成布条绑在雨靴上,增加摩擦力,之后开始跟着那个队员下车转移。
但也有一部分人不愿意下车,外面还在下冻雨,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走6公里,听着就很可怕。
他们宁可躲在车上,即便燃油用完后车子会熄火,但好歹有车壁替他们挡着外面的冻雨,他们可以靠在一起取暖,总而言之他们绝对不能在这样的状况下走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