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眼前的人发起了呆。
待视线清晰,认出他是谁之后,姜娩惊讶地唇瓣微张。
他怎么在这儿?
裴相和从被褥里收回手,将她散落在前胸的发拢到背后。
他没有用手替她测量体温,而是坐在床沿,倾身过去,用额头贴着她温热的额头,嗓音低哑:“娘娘病了。”
他的声音入耳,也令姜娩的神智清晰了些。
她开口时,一贯娇甜的声线添了一点沙哑,似撒娇般唤他:“裴相和?”
裴相和眸光略深,轻声应道:“嗯。”
姜娩眼睛扑闪扑闪地,一说话,才发现连同嗓子都哑了,想到自己还没洗漱的这副尊容,这里还是自己的闺房,她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
裴相和看穿她的尴尬,一笑:“常乐村时,我与娘娘日日同榻而眠,你什么模样我没见过?”
姜娩耳根泛起热意:“……”
也对。
他不光见过她很多面,甚至连她情难自控的一面都见过。
这般一想,姜娩又不觉尴尬了,反而生出一种认命了乃至摆烂的心理状态。
屋外守着的金钏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的手里都端着洗漱的用具。
由于站在外头,四人不知道里面的场景,不过却听到了里面有轻微的响动,四人猜到姜娩已经醒来,在心里做完好一番建设后,齐齐壮着胆子走进屋里。
然而在看到里间两人额头相抵,尤为亲昵的一幕时,还是吓得忘了反应,心跳都漏了半拍。
意识到不能再看,四人端着东西,身形略显僵硬地背过身去。
裴掌印现今是愈发大胆了。
好在这里是太傅府。
希望回了宫里,裴掌印能克制些,不要把喜欢娘娘这事儿表现得过于明显,被别的人发现端倪,拿住把柄。
第662章怎么是甜的
裴相和听到屋里响起的脚步声,知是金钏四人进来了,他从姜娩的额头处撤离开,抬指轻抚她脸颊的碎发:“娘娘忘了?我今日是来接你回宫的。”
经他一说,姜娩也想起来了。
是了。
那晚姜老太太寿宴,她送他出府时,临别之际,他说过要来接她的。
在外面耽搁了这般久,先是由于灵元寺山下的那场截杀导致她跟裴相和不得不待在常乐村养伤,再是回到京都,再是万光一事,这期间少说也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日。
身为一朝皇后,她是该回宫了。
随着裴相和一招手,金钏四人上前伺候起姜娩洗漱,裴相和则踱步至梳妆桌前,长指勾住抽屉外的拉勾,指尖用力,拉出妆奁的小抽屉,看着那一套套精致华丽的头面。
红凝红壶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金钏银珀伺候姜娩梳洗完,两人端着用具走到屋外,将用完的洗漱用具转交给外面守着的下人。
裴相和拉过姜娩的手,将人按在梳妆桌前放着的一张圆凳上,他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姜娩面前,眸光冷淡地望了眼一旁的红壶。
红壶端着药,不明所以。
还是红凝机灵,赶紧把药碗端过去,轻放到裴相和摊开的掌心。
裴相和五指向上,将碗稳稳托住。
红凝做完这一切,谄媚一笑,随后扯着红壶走到外面。
门敞开着。
隔着一张张屏风,谁也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金钏跟银珀本是要留下伺候姜娩梳妆,却被裴相和发话赶了出去。
红凝悄声道:“裴掌印把我们都赶了出来,是要亲自伺候娘娘用药,还要亲自为娘娘梳妆吗?”
红壶对此表示质疑:“裴掌印不至于连给女子梳妆都会吧。”
银珀满眼欢喜:“不会的话会叫我们进屋的。”
金钏添了句:“银珀说的不错。”
屋里。
汤药的苦味弥漫。
姜娩是吃惯了药的,对此气味没什么排斥,见裴相和要一勺一勺地喂自己,她觉得这样太慢,正准备把药碗接过来一口喝完,他却不依,举着勺送到姜娩由于得了风寒而颜色减退成肉粉的唇瓣:“我喂娘娘。”
姜娩粉唇微抿。
虽说裴相和长得秀色可餐,盯着他的脸瞧时,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汤药这种东西吃进嘴里,基本上都是满嘴的苦涩。
她不想受这份难熬的罪:“很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