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辰明明同弟弟一样诗词天赋极高,但却从不作诗,除了那次宴席上说漏嘴……
一个人想要怀疑什么,处处都能找到相关佐证,越是聪明人越会脑补。
宋景辰进院,直奔爹娘这边屋子来,这会儿正是用晚饭的时辰,除了早饭不跟着父母吃,一般午饭同晚饭他都是陪着吃的。
宋景辰挑门帘进屋,屋里诡异地安静,就落针可闻那种。
秀娘气得双眼通红,看到儿子进屋来,恨不能把儿子吃了的那种凶狠表情,只怒瞪着景辰,一言不发。
宋景辰摸了摸鼻尖,迎难而上,大步走到秀娘身后,伸出手来为秀娘捏着肩膀道:“娘,这是谁惹您生这么大气呢,我替您收拾他。”
秀娘猛地转过身来,极力压抑着哭腔道:“宋、景、辰——!”
只说出这一句话来,她便再也说不出其它,身子晃了几晃竟然是直接晕厥过去。
“娘!娘——”
“娘,求你别吓我,我错了,我错了,娘——还不快去叫人!”景辰嘶吼着,半跪在递上,抱着秀娘,手忙脚乱掐秀娘的人中。
屋子里一片兵荒马乱。
很快,郎中请来,老太太与各房的也慌里慌张的赶来。
秀娘悠悠转醒后,却并不发一言,只是眼泪无声地往下流淌。
宋三郎从未让家里人知晓过自家商队一年究竟能赚多少银子,关于这一点,秀娘嘴严得很,景辰自然也不会往外说。
所以一屋子人,除了宋景辰,就只有秀娘明白自家今日损失的是什么,八成的股份呀!秀娘简直是万箭穿心!
偏偏发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疼到骨子里面的大儿子,这种憋屈、郁闷、委屈、无能为力以及心疼,让她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宋景辰跪在秀娘床前,眼睛里全是眼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能让自己娘亲不生气。
他之前没有提前和娘亲说,是因为倘若说了,娘亲必然反对,平生枝节,不如先斩后奏,后面再同娘亲慢慢解释清楚就是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娘亲的反应竟然这般大!
若知道把娘亲气成这样,他宁可不做这件事,他会去想别的办法,景辰一时想到今日杨睿的悔意,他心里被刀搅一样难受,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娘亲被气成这样。
实际上在宋景辰看来,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资源才是,占有更多的资源才能够让钱生钱,才能够做成更大的事情。
他忽略了秀娘同他是不一样的,母子俩的成长环境完全不同、所受到的教育亦完全不同,就更不用说宋景辰还有来自后世的各种眼界见识。
在宋景辰看来他这是在投资,他可以换取更大的效益,不只是经济上的效益,更是政治上的资本,甚至还有民间的声望,稳赚不赔的买卖。
在秀娘看来,家里的天都塌了!
天知道她与宋三郎是如何一步一步熬到今天,想当初那真是从牙缝里省出钱来,想让儿子吃好穿好,想要努力为他攒钱,供他读书,为他娶媳妇儿让他有好日子过。
秀娘不是为自己心疼,她能花多少银子?她是为儿子的后半辈子心疼,为自己将来的孙子难受。
她本想着攒下这么大一个基业,便是儿子再能造,孙子再不上进,也够他们十辈子花!
谁成想,一天!
仅仅只用了一天,她家的好大儿就把他们两口子十六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还能有谁?
全京城还能找出这样的祖宗来吗!
就儿子这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不计后果的性子,他的后半辈子该怎么办?
他的后半辈子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今天这事一出,还有姑娘家敢嫁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