仑哥儿那般努力读书,全毁了,全都毁了……
冯夫人一口气没上来,气晕了过去,屋子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谢旭让自己娘照顾好姨母,让他爹压住场面,自己跑去表哥书房叫人。
冯仑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夜未出,水米未进,谁叫也不应,不管谢旭如何拍打房门,说了些什么话,里面没有半点回应。
谢旭急了,担心他表哥再想不开寻了短见,腾腾后退了几步,猛地冲上去,直接破门。
砰!一声巨响,书房门猛地被撞开,尘土飞扬中,谢旭看到表哥手捧书卷,静静地坐在书桌前,低眉敛目,祥和得像一尊佛像。
房间昏暗,一束明亮的光线从屋门处撒进来,直直打在冯仑的头顶,谢旭用力揉了揉自己眼睛,一定是光线太刺眼照花了他的眼睛,不然为什么表哥他一头白发呢。
表哥才二十来岁,怎么会长出白头发呢。
这不合理,莫不是他只是做了个梦,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
冯仑眼中尽是一片恍惚之色。
第184章是敌是友?
事情就是这般凑巧,姨丈只是推搡了对方一把,却不想对方却从二楼失足摔下致死。
众目睽睽之下,两大盐商为争青楼头牌的初夜大打出手,还闹出了人命。
青楼美人、南州大盐商、闹出了命案,就凭这几点,不定多少人“津津乐道”——不肖一夜间的功夫,此事便能传遍南州城。
表哥指望把此事大事化小遮掩过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一时含糊过去,他日表哥科举落榜便罢,若真能中举,此事必会被人翻旧账提起。姨丈想要活命或能活动一二,表哥想要继续考科举则无半点通融余地。
否则,以表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但凡有一点念想和可能,他又怎会愁到一夜白头……
看见谢旭闯进来,冯仑只是抬了抬眼皮,哑声道:“不能考科举而已。”
谢旭无声地张了张唇,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在大夏朝便是家财万贯,亦不过区区一商人矣。
这会儿子冯仑的祖母听说儿子被抓,被人搀扶着过来找孙子,哭哭啼啼要孙子想办法救人。
老太太握着冯仑的手泣声道:“祖母知道委屈你了,只是,他到底是你爹啊!”说着说着,老太太又泣不成声。
冯仑缓了缓,隐去情绪,扶老太太坐下,镇定道:“祖母万勿着急上火,您自个儿的身子骨紧,父亲的事,我自会尽力找人通融。”
冯仑去找杨睿,杨睿问他如何处置冯家老爷子,冯仑想要继续参加科举是断不可能了,但冯家老爷子如何定罪还是可以通融。
冯仑只淡淡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
冯仑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已是月余后,此时进入到腊月中旬,书院已经放了寒假。
这日杨睿请众人在自家城南梅园饮酒,冯仑坐的仍旧是原来的位置,但在众人心中他如今是什么位置就不大好说了。
冯仑无视一众落在自己身上,或探究、或轻视,或唏嘘,或幸灾乐祸的视线,从容不迫地替对面宋景辰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笑道:
“茶博士新调配出来的茉莉雪芽,应该合你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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