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和爱新觉罗氏联姻久了,这里面的关系就错综复杂,因为海棠是祖母养大的,所以有这一份香火情,祖母的娘家必然会求到海棠这里。
海棠现在不想聊这个,这时候几个孩子回来,弘阳只来得及说了一句:“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是咱们要把格格们送到草原上去,现在人家的儿郎愿意来京城陪着,这真是攻守之势不一样了啊!”
话也只能说到这里,别的就不好再多说,因为侍女们端着托盘到了门口,正等着上菜呢。
吃完饭弘阳把小儿子抱在怀里,又给他裹了一层毯子,和月娥带着三个男孩子要走。月娥叫着安康:“闺女走吧,让你祖母和玛法歇一会。”
安康摇头:“你们先走,我有话跟祖母说。”
月娥就嘱咐:“别闹得太晚,早点回去。”
等父母走了,安康推着扎拉丰阿:“玛法,我和祖母说大事儿呢,您回避一下。”
扎拉丰阿也不恼,“呦,嫌弃玛法了,有小秘密都不给玛法听了。”
“您先出去溜达,把那猫带上,出去遛猫吧!”
扎拉丰阿还真出去了,出去之前说:“听听你这话,我只听说过遛狗没听说过遛猫。”
等他出去了,安康对海棠说:“祖母,我问话您要说实话。”
“嗯,”海棠点头:“问吧。”
“姨祖母是不是认识什么高人?”
“高人?多高?”
“哎呀,您别打岔,我意思是说就是那种很厉害的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能在大伯跟前说上话的那种。”
“你说得这种就多了,你看我,我像不像高人?”
“像!我是说我不认识的高人,她认识且关系还不错。”
“没有,我没见过。”
安康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我今儿想了想一下午,我终于明白了,姨祖母肯定能指使粘杆处!”
海棠挑眉:“何以见得啊?”
“刚才我还不信,诈你呢,祖母你反应得太平淡了,一点都不意外。我说的肯定是真的!”安康翻身躺下,把脑袋往海棠的腿上一放,枕着海棠的腿很舒服。
海棠把杯子放在一边,摸着她的头发说:“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啊?”
“祖母,真的有粘杆处啊?我以为是人家编排的呢。”
“粘杆处是下面的叫法,衙门里叫做尚虞备用处,对外说是侍奉皇帝出行,可是侍奉皇帝出行是銮仪卫的差事。虞这个字就有意思了,单独拿来说,有忧虑、期盼、防范、欺诈的意思。备用,这两字也很有意思,所以看起来是个可有可无的衙门,管的也就是些隐私之事。”
“所以真的有到处打听的粘杆处是吗?”
“是啊,有的,但是没你想得那么神,都是吃饭领差事罢了。”
安康想了想,摇头说:“才不是您说得这样,要是没用早裁撤了。舅爷那个人喜欢家里蹲,不出门知晓天下事肯定有一批可靠的人给他收集消息,他肯定很信任,他从不怀疑这人会骗他,所以这人是姨祖母!亲妹妹才不会骗他呢,是不是?就跟我从不担心您哄我一样,我也不哄着您,因为咱们都是至亲啊!”
海棠是发现了,安康和桂枝完全是两种路数。
桂枝那是穷举法,用事实来推断,好处是准确率高,坏处是太慢。
安康这是第六感,属于先射箭再画靶子,好处是时间短,坏处是准确率不高。
海棠说:“我再跟你说个秘密,这京城里除了粘杆处外,还有一支人马也干着差不多的差事,你猜猜这支人马隐藏在哪里?是谁在掌握?这可是秘密,你可不能出去乱说。”
安康摇头:“不说,我又不傻!没想到还有一支,舅爷也真是,真够小心眼,玩制衡真是一把好手。”
“可不许这么说舅爷!这事儿和你舅爷关系不大。”
“哦,”安康翻身起来:“是圣祖爷弄的?还是世祖章皇帝弄的?不管是他们父子两个谁弄出来的,必然是被圣祖爷用了,还用得顺手,就因为太顺手了,舅爷的人驾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