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拉下脸:“你就说我立的家法行不行?”
“行行行,您说什么奴才都听,别生气,不值当的。再说了,奴才也不是为了这个跟您抬杠,咱们家您说了算,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奴才是说明日回城里,要不要看到合适的给咱们家安康攒一些。毕竟现在四个孙子一个孙女,孙子多了不稀罕,所以奴才有好东西就想着孙女。”
“买点吧,提前准备了也好。”
海棠说完疲惫地歪倒在榻上,扎拉丰阿就开始献殷勤:“格格哪里不舒服,奴才给您捏捏。”
“这只手写了半天字了,有点酸。”
“好嘞,奴才给您揉揉。”扎拉丰阿一边揉一边问:“要不然让孙女他们在他们额娘那边吃饭算了,奴才看格格累了,不如早点吃了早点儿休息。”
“不行,我在家的时间不多,趁着这一会问问他们学了什么今儿经历了什么,总要养育子孙啊!哪里能放任不管,不能在外面对这人家的子孙叭叭叭地教育回来对他们放羊!他们阿玛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要不然派人叫回来?”
“不用,等他回来,我就不信他一直不回来。”
在雍正寝宫的餐厅,雍正给弘阳夹菜:“你不用怕,你回去就这么跟你额娘说,你说你额娘只要敢动你一指头。舅舅就把你大哥打一顿。再跟你额娘强调这是朕说的!她一准会停手的。”
弘阳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自己呛得嗓子不舒服,赶快喝口水冲一冲。
“哪有这样的,要是让大哥知道了肯定饶不了我,觉得咱们拿他做筏子。”
“你大哥也不无辜,他把朕的炼丹炉给砸了。砸完之后跑到你额娘那里求庇护,这事儿朕还没和他算账呢。所以你额娘揍你朕就揍你大哥。”
“舅舅,您对我可真好。”
“朕活了这一辈子就活你们这些晚辈,不对你们好对谁好啊!只要你们好好地,朕就无所求了。”
晚上弘阳告别了舅舅的挽留,回家后进了后院。
前院和后院中间有一条海棠大道,种满了高大的海棠树。两排树旁边是两排粉白色的墙,南边一排是前院的墙,北边一排是后院的墙。
后院墙上有两处月亮门,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东边的能直通到海棠他们夫妻的东院,西边的直通到弘阳他们夫妻的西院。
弘阳走到东边月亮门前面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带着太监进去。
走进去没多久,就有人问:“谁在哪里?”
弘阳的太监说:“世子爷在。”
几个值夜的婆子来请安,弘阳问:“爷的额娘什么时候回来的?”
其中一个领头地说:“主子在吃三顿饭前回来的。”这意思是晚饭前回来的,现在是秋季,白天短夜里长,天黑得早。弘阳估算了一下时间,就知道回来好久了。
他没再说话,带着人提着灯笼去了父母起居的院子。
没想到大门还没关,门口站着一个太监庆幸地说:“世子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主子一直在等您呢。”
弘阳点头,深呼吸进入了院子,本来想往上房去,经过厢房的时候,听见西厢房里面有扎拉丰阿的说话声,他循着声音到了厢房门口,看到父母一起涂抹着一幅画。
弘阳就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一直默不作声。
站在门外,他能看到父母都有了些沧桑。看身形已经不是年轻时候的模样了,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也不知道他们还能陪自己多久,自己又能侍奉多久。
弘阳心里盼着一直侍奉他们,小时候他就跟海棠说“我生一堆儿子孝敬你们”,都当他是说着玩的,他是真的这样想的。
然而一天又一天,时间悄悄过去,父母开始变老,这是最可怕的事儿。
他在门口坐了好长时间,直到里面夫妻两个有商有量地把一幅画给涂抹完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才起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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