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的表情透着不信,他也不怕雍正突然疾言厉色。
就说:“二哈是很聪明!”聪明的知道家里谁能惹谁不能惹,聪明地把家里老老小小欺负一遍还不挨打。
弘历看弘昼质疑二哈就能换来皇父的一通言语,也想插入话题。然而雍正不想说了,冷哼一声:“夏虫不可语冰!你没体会过,朕就是说破了嘴皮子你都觉得二哈不过是狗罢了。朕愿意让二哈附葬都不愿意带你,你自己琢磨去吧。”
别说弘昼了,连弘时都无奈了起来。
您老人家也太较真了啊!
弘历错失了和皇父谈心的机会,但是他找了个刁钻的切入角度,希望和阿玛接着聊:“说起来二哈简直是独一无二,这些年来从没见过有一只长得像二哈的狗。二哈先不说脾气如何,就它那模样是真的俊。”
弘昼笑着说:“可不是嘛?听说当初就是长得俊,阿玛一眼看上它了。”
大家笑起来,雍正回忆起当年,也忍不住打开话匣子,他本来就是个话痨,此时回想起和二哈的初遇,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讲了起来。
“……当年也不是朕一眼看上,是二哈自小就不省事,盐宝想扔了它,每次扔了都被捡回来,后来就叼着扔给了朕,这也是朕和二哈的缘分,要不然二哈就被盐宝扔在青海了。”
这时候车子拉响了汽笛,弘昌提醒雍正:“皇阿玛,过黄河了。”
很多人都凑到车窗处向外看,随着汽笛声回荡,火车上了大桥,能看到黄河水浑浊着翻滚着从脚下向东流去。
这次雍正也要检查河工,看了浑浊的黄河忍不住叹息一声:“年年治黄年年泛滥,唉!”
此时在另外一节车厢里,海棠就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的就是黄河,这条河数次改道,每次改道都是河水泛滥生灵涂炭。”
乌雅氏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就说:“你汗阿玛在的时候,一到夏天就惦记着黄河水位,我这种在深宫的妇人都知道他为黄河发愁,今儿终于见到这条河了。我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这河也就是宽了些,怎么就能让历朝历代都上心呢?”
这是不在河边住,自然不知道河水泛滥的可怕。海棠也没多解释,没经历过没见过,说得再多难以理解。
车子很快从河段上路过,眼前就是开封府。
车子在夕阳中缓缓进入车站,车站早就打扫干净,三省官员们等候多时。
根据内务府的安排,护军营先下车,确认周围安全并接手防务后通知其他人依次下车,女眷最后下车。
海棠则是要提前和雍正从车上下来接见官员,所以海棠嘱咐了乌雅氏几句,看到前面雍正所在的车厢外官员们开始鱼贯而出的时候戴好了帽子也下去了。
雍正扶着苏培盛的手从车厢里出来,现场三呼万岁,在一系列仪式后,雍正上车前往开封府。
庞大的车队从车站出来,沿途经过麦田进入开封城。雍正看着麦田,里面已经种上了秋季庄稼,和他一车的几个小孩子也趴在车窗边往外看,一路走来,有玉米,有红薯,有花生,也有棉花。
种玉米和红薯的多,其次是花生,最后是棉花。
百寿和海棠同乘一辆车,海棠就问他:“你说为什么种红薯和玉米的人家多呢?”
“因为这是粮食啊!红薯结果多,玉米能当主粮。”
海棠听明白了,他嘴里的庄稼就是主粮。
百寿看着一块地的苗不像是玉米,又像是玉米,就问:“祖母,那一块田里的叶子为什么和别的玉米叶子不一样?看上去叶片窄窄的。”
海棠看了一眼说:“那是高粱啊!长得很高很高,穗子很大,秆晒干了也有大用。”
祖孙说着话,车子进入开封,河南巡抚孙国玺请雍正下车。
从雍正元年到去年,河南的巡抚都是田文镜,然而田文镜年纪大了,去年生病后就是孙国玺协理河南事务,接驾的人自然就是孙国玺。不过田文镜病好后去了山东任山东巡抚,所以田文镜过几日在济南接驾。
孙国玺乃是出身正白旗汉军旗人,康熙六十年中进士,大部分时间在山东和河南做官,也曾去福建做官,但是很快又调回北方。
他带领河南府的官员乡绅再次参拜雍正,每当一个乡绅被他介绍的时候,雍正的脑海就对应出现这个乡绅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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