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低头扒饭的时候,苏培盛让人抱着百岁的被子进来。主仆这些年了,苏培盛这模样雍正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指着他自己的床铺说:“让大阿哥睡里面,防着他睡觉不老实滚下床了。”
又问百岁:“你不认床吧?”
百岁捧着碗喝汤,摇了摇头。
雍正就说:“不认床就好,现在对你们要求得不严了,早些年嬷嬷们管得宽,吃饭睡觉都有规矩,圣祖爷就认床,出巡带着床。朕晚上睡觉,嬷嬷们盯着,要全程平躺着,就是侧睡也要讲规矩,胳膊怎么放都有规矩遵守。”
百岁的眉头皱着,他实在没法想象。
这时候有个太监来了,在他耳边低声说九阿哥十阿哥下午去郎惠园,吃了晚饭才离开。
雍正并不意外,老九老十必然要找妹妹拿主意,他们之所以有今天,不还是当初妹妹给他们指了一条路吗?兜兜转转过了半生还要妹妹给他们拿主意,可见没一点长进。
他现在对这些异母兄弟们和一些不老实的近亲又紧盯了起来,原因是觉得这些废物点心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看着他们,别让他们闯祸。
百岁看着太监出去,玛法也没露出什么不悦来,就缠着雍正说:“您老人家小时候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给孙儿讲讲,孙儿想听。”
雍正笑起来,觉得这就是含饴弄孙的乐趣,点头说:“你先吃,吃完了咱们去院子里面溜达消食的时候给你讲。”
第682章听噩耗
海棠去述职,重点从不在案子的办案过程,在于结案后海棠因为这件事对将来的展望。
所以很多时候海棠的看法都是战略性的,特别是雍正在自己不了解不懂行的情况下,海棠的看法特别重要。
海棠就说:“……以这十年来的经验看,商业带来的利润比种地强多了。”
在场的官员纷纷点头,官员们的俸禄在这十年里面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自从雍正定下养廉银子之后,哪怕衙门再多,官员再怎么增加,这养廉银子的数量是水涨船高。
前几年大家还觉得雍正这皇帝刻薄,现在也觉得他刻薄,但是人家给俸禄给得多啊!所以骂他抄家皇帝的人有,骂他逼死人的也有,骂他追债追得紧的也有,很多官员已经没那么同仇敌忾了!
这一切变化就是银子变多了,银子从哪儿来啊?
自然是商品流通带来的,国库的银子多了,百官的俸禄多了,民间也富裕了起来,整个朝廷欣欣向荣,连同那些地主们也想在这种生机勃勃里分一杯羹,询问做什么才赚钱的时候,海棠就提出数十年前从土地兼并导致民不聊生而引起的民变,变化成工人和雇主东家之间的罢工,所以日后重点要放在治理商业上。
海棠讲了一下午,雍正身边的官员记录了整整一下午。这些内容雍正要反复观看,甚至是删除整理一些给百官学习。
晚上两个人带着百岁吃晚饭,海棠说:“日后再有纷争,朝廷必要偏向百姓。这里面有最简单的说法,那就是有钱人能带着钱跑出去,而百姓不会离开。所以对待那些有机会就跑出去的人再好,人家也不会说朝廷的好,不会感激朝廷给他们暴富的机会,只会说这是人家努力赚来的,是人家几代人积累的。与其这样,不如对那些百姓们好一点,他们平时纳税战时出征,这才是自己人啊!”
雍正点头:“是这个道理!”南洋也很繁华,不少财主去南洋买土地他是知道的,有钱了就想着狡兔三窟,外面养妻儿,老家也养妻儿,就是老家的妻儿获罪发配了对他们而言也不会伤筋动骨,毕竟别处也有香火传承,换个地方照样有钱有家能养老。父母或许惦记,但是妻儿就不会放在心上。
两人说着吃了饭,海棠看着天色黑了就告辞回家。
这时候海棠看到弘阳在大门口送人上车,等车走了弘阳跑来坐进海棠的车里,海棠才问:“怎么了?那人是谁?”
“是太医院的徐太医,刚才阿玛心口疼,请了太医,给他扎了几针,开了些药。”
扎拉丰阿有心疾,这是海棠早就知道的,好在弘阳和莹莹都没事儿,弘阳的几个孩子也没事儿。
海棠问:“今儿去董鄂家是不是回来就难受?”
“也没有,上午去坐了一会,午饭都是在家吃的,听安康说下午祖孙两个一起在花园里闲逛,她爬树上往下跳的时候阿玛捂着心口说疼,儿子想着八成被这丫头吓的了。”
海棠赶紧回后院,扎拉丰阿看着没事儿,正端着碗喝药,看到海棠回来就站起来问海棠吃晚饭了吗?
说起下午的事儿,扎拉丰阿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安康蹲在园子里那几棵大树的树枝上,离着地面有两三层楼那么高,她说要跳下来,这么高的位置,她跳下来不摔死也摔残了。把奴才吓得当时整个人都是抖的。”
海棠立即左看右看,弘阳说:“您别看了,儿子下午找了个鸡毛掸子在她屁股上打了几下,如今在院子里关禁闭呢。这孩子太淘气了。”
海棠问扎拉丰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扎拉丰阿说:“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