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都是在岸边一袋一袋搅拌的,尽管效率低下,但是人够多,因此小半年就整修完毕。
在岸边的台阶上站着,九阿哥说:“我一开始以为所有的水泥都一样,后来才知道原来不一样啊,河水和海水用的不一样,盖房和铺地用的还不一样,真是开了眼界。”
弘晖说:“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就是用对了能用的时间久一些,否则就腐蚀得快一点,寿命短罢了。”
他指向两岸的山顶对大家说:“那两边是预留的炮台,能覆盖整个江面,应对将来的水匪。”
十阿哥想上去看看,九阿哥就不想去:“要不你们去,我不去了,我胖,爬不动了。”
海棠说:“我陪着九哥,十哥,让弘晖弘阳陪你上去吧。”
十阿哥和小兄弟两个一起上去,九阿哥也不看台阶上有没有灰,一屁股坐下,跟海棠说:“胖丫头,坐着等吧。”
冬季的江水流速缓慢,水位也低,然而冬季也是长江上水运旺季,眼前真是千帆竞发,等着排队过关。
九阿哥说:“胖丫头,哥哥预估了一下,就这一个关口能让四川衙门收到四十万两上下的税银,加上打箭炉那边和四川别的地方的税收,一年税收能有百万上下。四川距离京城虽远,可也很富庶啊!”
海棠没说话。
九阿哥性子急:“你也说两句,别让哥哥觉得自己在自言自语。”
海棠说:“只要海晏河清,税收就好,只要天下治理得好,就会欣欣向荣。”
“这不废话吗?”九阿哥说“我和你十哥决定了,明年我们还去一趟西边。”
海棠问:“你们今年就在外边奔波了一年,难道明年不休息一下?”
“死了就能休息,趁着如今年岁还不算大,身体也壮实,不如多跑跑。再过几年年岁大了腿脚不行了,就是想跑也跑不动了。这次我们把孩子带去,也该让他们吃点苦受点罪了。”其实也有想带着孩子闯一闯,继承他们差事的意思。
“九哥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你说得对,这话不吉利,蝼蚁尚且偷生别说人了。其实哥哥还是很恋家的,这会就盼着回家呢。”
海棠就说:“这边验收过就能回去了。您是想走水路还是想走地面?这时候的水上虽然冷了一些,还是很舒服的。要是走地面,要从这里走到西安,这一路跋山涉水很不容易。”
九阿哥就问:“你打算怎么回去?”
海棠回答:“我这会儿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想从西安那边走,看看西安的事情完结得怎么样了。又想从湖广一带走,看看湖广那边后续如何。总之很纠结。”
九阿哥说:“你纠结什么?这事儿有什么好纠结的。这样吧,你带着孩子从湖广一带坐船回去,我和你十哥从地面儿上走过去,到了西安再逗留一阵子,替你检查一番,最后再坐火车回京。
好处就是我们和你的想法不一样,你想检查的地方他们必然有应对,只有我们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说不定就能看到他们露出来的马脚。顺便你也能从湖广那边看看棚民安置,这次回京述职也有的说。”海棠有些感动,因为这位胖哥哥完全是为自己考虑。要是依着九阿哥的打算,肯定会选择水路回去,在船上躺着也比在马上颠簸受罪强,为了让自己安心,到最后他选择了最辛苦的一条路。
海棠很感动,但是没说出来。
在四川又逗留了一阵子,半个月后,海棠带着扎拉丰阿父子坐船途径两湖再换火车回京。九阿哥和十阿哥带着弘晖先去西安,再坐火车回京。
两拨人马在重庆分别,海棠的属官们有一部分还在西安,让弘晖带着他们做最后的收尾,再由弘晖带着他们回京。她则是坐船顺流而下,在洞庭湖逗留两天转入湖北,再从湖北回京。
海棠本来想走马观花地看一看,但是在湖北境内的时候扎拉丰阿病了,高烧不止,海棠赶紧吩咐船队靠岸,带着扎拉丰阿上岸休息。
大夫们轮番诊脉后断定这是受了风寒,四五日后就能起身。
当地一些老大夫把脉之后说扎拉丰阿身体很虚,这一年来连续奔波受累,如今更虚,建议静养。
扎拉丰阿还很自责,觉得误了海棠的行程,就说:“格格,您带着阳儿先回去,奴才病好了之后再追上你们。”
海棠说:“这三五日咱们还是等得起的,放心吧,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一连等了三天,扎拉丰阿不发烧了才离开。
九阿哥和十阿哥先他们两天回到京城。海棠回京的时候北方正在下大雪,雍正打发官员来车站接。车进入车站,月台的棚子下站满了官员,顶风冒雪来扶海棠下车,都言说海棠劳苦功高,这排场不可谓不大。车上很多同行的人挤在车窗口往外看,很多人都在心里羡慕,车厢里议论纷纷,说这是人臣做到了极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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