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肚子里咕咕叫起来,他饿得难受,就问:“这会走到哪儿了?”
“五爷,在裕亲王家的园子前面,也就是畅春园后面。在咱们往东走一段就到家了。”
“这不是离着妹妹家很近吗?去妹妹家吃顿饭。”说完又吩咐:“派个人回去跟家里说一声,就说爷去妹妹家蹭饭,吃完就回去。”就有侍卫拨转马头离开队伍回去报信。
这会海棠家已经吃过饭了,今儿家里的两个小祖宗回来,那是大包小包的东西带进门,比进货都夸张,从各种颜色的纸笺到各种各样的泥塑娃娃,让海棠说都是些破烂废物,稀罕这一阵子,过些日子各色东西褪色了旧了就置之脑后了。然而两个孩子快乐的收拾,扎拉丰阿还笑呵呵地看着,海棠就是嫌弃也参与进去,跟着一起拆箱收拾。
老五阿哥就是这时候来的,家里的太监带着他直接进门,就没有通传,他在院子里就喊:“妹妹,你们吃饭了吗?哥哥来蹭饭。”
莹莹扔了手里的东西跑出去,一边叫着舅舅一边去拍老五阿哥的肚子,开玩笑说:“五舅舅,你这肚子怎么比我们走的时候还大,让我拍拍里面种的西瓜熟了没有?”
五阿哥低头看不到脚面,肚子就跟一个锅倒扣在身上一样,自己还觉得纳闷:“舅舅也不知道怎么吃点就长肉。”
其他三个人出来迎着老五阿哥进屋。
海棠把老哥哥安置在桌边说:“您来得巧了,兄妹两个正收拾东西呢,您把给家里孩子的东西带走吧。”
又问他吃什么,过了一会送了面过来。弘阳正处在吃什么都觉得饿的阶段,莹莹也闹着一起吃点,两个孩子陪着舅舅又开始吃一遍晚饭。
海棠一边给五阿哥扒蒜一边说:“放心吧,您是什么人四哥还不知道?他既然让您去八哥家里,就知道您为人妥当,信我的,不会有事儿。”
五阿哥吃了一碗,跟太监说:“味不错,再来一碗,多放点豆芽,再倒点醋。”
海棠和扎拉丰阿看着老五阿哥手里的大瓷碗,海棠心想:胖的根源在这儿啊!
弘阳也扒了一碗面条下肚,跟太监说:“再来一碗。”
海棠把蒜递给了弘阳,看着五哥的胖脸上写满了忧伤,心想刚才说了那么多,怎么这老哥哥还难受。她就说:“您放心,明儿我去四哥跟前帮您解释一下。”
老五阿哥摇头:“我发愁的不止这件事,”他很认真地问海棠:“你觉得弘昇这孩子怎么样?放出去当差妥当吗?”
“他看上什么差事了?”海棠以为老哥哥是为了给儿子谋差事来的。
“没有!”老五阿哥摇头:“哥哥是想着要不然家里的事儿交给弘昇,哥哥卸了差事,日后家里让弘昇撑着。”
扎拉丰阿问:“您身体不舒坦吗?”
弘阳也问:“对啊,您怎么想到这一节了。”
老五阿哥说:“在你们跟前没什么可瞒的,十二弟如今等我这个萝卜给他腾坑呢。咱拍着心口说,他也确实适合干这些事儿,人家没出过一次纰漏,不像我,连汗阿玛都不放心我。”
海棠此时说了一句非常现实的话:“五哥,不是他有本事就让他上位,叠床架屋,从来都是这般。汗阿玛看不出他合适吗?四哥看不出他有本事吗?没让他上,十二弟身上必然有一处他们都觉得不合适的地方。宗人府这艘大船非你这块压舱石不可。你也别妄自菲薄,你的好是人家替代不了的,要是能替代早替代了。”
也不是海棠在安慰老哥哥,五阿哥浑身毛病,又笨又拙,然而他敦厚仁义,这一点是谁都替代不了的。十二阿哥处处优秀,然而算计得太多他身上就缺了人情味,十二阿哥和谁都不亲近。
哪怕糊涂如三哥,兄弟们也能说出他给兄弟们做过的好事儿。大哥那人,早年也照顾过弟弟妹妹。就是二哥,也有温和的时候,下面的十五十六对废太子的印象比上面的哥哥们好多了。年纪小的如是十九阿哥之后的小弟弟们,来往亲热的跟一团火一样。只有十二阿哥,兄弟们说起他来,脑子里先是空白了一下,接着就搜肠刮肚找他做过什么事儿。
宗室里面有人富得流油,有人一贫如洗,有个仁厚有人情味的宗人令不至于让族人饿死。
弘阳也说:“您就是上折子请辞,四舅舅也不会答应的。”
这时候面条送来了,弘阳说:“来了,面条还是趁热才好吃,在外面半年吃的都是南方的饭菜,如今终于能吃上家里的口味了。”
老五阿哥打着饱嗝被送上车,海棠不放心,就追着车说:“五哥你回到家别立即睡,出来走走,消消食再安寝。”
车里老五阿哥应了一声,海棠叹口气,她估摸着这老哥哥有二百斤了。
第二天弘旺天不亮起来,苦口婆心地劝八福晋别火上浇油,他先进宫去看看。
八福晋问:“你是怎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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