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雅布的感情比对常宁还深,跟梁九功说:“准备素服,朕去一趟,见见雅布最后一面。”
此时两个侍卫架着雅尔江阿进来,雅尔江阿披麻戴孝地跪下,跟康熙说:“皇上,奴才阿玛归西了。”
康熙瞬间鼻子一酸,眼睛湿润起来,对着太子说:“扶你兄弟起来。”
太子这才起来扶起了伏地大哭的雅尔江阿,康熙站起来转身出书房了。
雅尔江阿不理解,看着太子和海棠:“皇上这是……”不能一句话不说啊!
太子说:“回去赶紧起灵棚准备接驾,汗阿玛要去见老王爷最后一面。”
雅尔江阿他们家是世袭罔替的王府,就是民间说的铁帽子王,所以雅尔江阿的爵位是不用质疑的,更不用让宗人府讨论,他阿玛没了王位无可争辩地落到了他身上。
于是雅尔江阿赶紧回去操办,如今天热,在自家园子里办事儿不严肃,这种大事儿还是要回王府办的,所以灵棚要在京城搭建。
康熙换了素服亲自回城去看了雅布最后一面。皇帝亲临葬礼,要在蓝色布料或者是纸张上绘出死者的跪像,雅尔江阿回去就准备,康熙去的时候跪像已经准备好了,还是大幅像。依附于简亲王府的郑亲王系人口都已经来穿孝服丧,给郑亲王济尔哈朗这一支第五代家主穿孝,整个场面已经撑起来,其他王府贝勒府的人也在源源不断地赶来。
雅布卧床时间长,和常宁一样受病痛折磨痛不欲生,遗容都面带痛苦,康熙看了之后只能长叹一声。
比起菜逼常宁,雅布算得上功勋卓著,日常在朝廷和宗室中也是扛大梁的人,他的去世让康熙很难过。这些亲兄弟堂兄弟接连去世,让他更是生出了命运无常的感慨,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亡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会不会如雅布和常宁他们这样,先是身体衰败,慢慢地被病痛折磨,然后从英明神武的君王变成一个在病榻上苦苦挣扎的可怜人。
康熙见了雅布最后一面,白发苍苍的老福晋带着家眷出来谢恩,在康熙安慰老福晋的时候雅布的家眷们抑制不住情绪在不断地擦眼泪。雅布的继福晋更是哭得嗓子都哑了,而旁边的雅尔江阿看她的时候眼神冷酷至极。雅布去世,继福晋失去的不仅仅是丈夫,还有保护伞。
果然在葬礼结束后,雅尔江阿迫不及待地把继福晋的儿子给踢出王府,宗人府给这两个弟弟讨论爵位的时候雅尔江阿一句争取的话都没说,宗人府议定的是镇国公,雅尔江阿没意见,甚至心里有了计较,想着回头把这两个弟弟的镇国公爵位再找机会往下降一降。
等到给弟弟分家产的时候,与常宁儿子们几乎均分的和睦不一样,雅尔江阿只把小部分财产分给了几个弟弟。
雅布活着的儿子有十二个,除了雅尔江阿,只有少部分几个儿子得到了镇国公的爵位,其他的都是辅国公和将军这些低等爵位。雅尔江阿对爵位更低的弟弟们在财产上照顾一些,轮到继福晋的儿子,分的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继福晋不是没闹,然而没用。常宁家里是常宁去世后兄弟们互相扶助着过日子,等于抱团取暖。但是简亲王府的爵位还在,王府的产业权力是不能流失的,从第一代郑亲王济尔哈朗开始,济尔哈朗的子孙都依附这个爵位过日子,必须保证家主的绝对实力才行,这就是强干弱枝的道理。
所以不需要雅尔江阿出面,王府的旁支都能把这母子三个给喷死,雅尔江阿终于出了口气,觉得比起当年他继母把他关着差点饿死相比,他继母受到的报应远远不够。
扎拉丰阿围观了全程,回家后就一肚子感慨。因为海棠也有爵位传承,他比孕妇都敏感,生出将来儿孙们不和睦怎么办的焦虑来。而此时海棠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夏季在园子里并不是很热,竹林里面很凉快,海棠就把竹林里的书房当卧室用,躺在榻上盯着自己的肚子发愁。
扎拉丰阿感慨完简亲王府的事儿后就发现海棠对着肚子发呆,赶紧问:“格格,这是怎么了?”
海棠的肚皮动了一下,扎拉丰阿赶紧在动的地方安抚:“乖啊,你额娘正难受呢,你不许闹啊。”
他对着肚皮里的孩子念叨了一会问海棠:“格格也说两句啊,别一句话不说,奴才这会心里忐忑不安,您到底是哪儿不舒服?还是哪儿不痛快?”
这不舒服和不痛苦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
海棠说:“我肚子要长纹了!”
“啊!”
“我肚子要长妊娠纹了。”
“那……那怎么办?”
海棠白了他一眼,干什么都问怎么办,要你何用!
扎拉丰阿立即想出一个馊主意:“格格,这好办,您不是肚皮上有纹路了吗?奴才到时候多吃点,成个大胖子,再减到现在的模样,是不是也有纹路,到时候咱们一起有纹路。”
别别别,不至于不至于!
海棠觉得他这模样挺招人喜欢的,要是成了大胖子,这小鲜肉的模样就留不住了!
海棠不想再搭理他了,想翻身侧躺,胎儿压迫全身的脏器很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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