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光是听见“弹劾太子”这几个字都觉得眼前冒金星,他这人要脸,这个脸面不只是生前还有死后。就现在这个状况,他都能想到他驾崩后这江山和儿子们会是什么下场!
康熙暴怒至极,坐在太和殿的龙椅上气得手都抖了!
大阿哥这一招先斩后奏犹如晴天霹雳,在康熙没喘过气的时候,弹劾太子“截留蒙古贡品”,当场把证据宣读了。
这罪名可不小,首先贡品是进献给朝廷的,截留贡品是以私害公。其次作为太子,截留贡品的原因是自己享用了,是人品卑劣。
满朝哗然!
毕竟在大家的印象里,在康熙一贯的引导下,太子是一个光风霁月的人物,怎么会对贡品下手!
然而大阿哥拿出了证据,不是信口开河!
大阿哥把证据摆在地砖上,磕头说:“汗阿玛,皇上,此事要让太子给您一个交代,给满朝臣工一个交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康熙这时候赶紧看太子,看到太子看着骤然发难的大阿哥目光凶狠,康熙瞬间想起了当年一征噶尔丹的时候自己差点病死,这儿子压根不对亲爹的病情关心,简直是冷血至极。
索额图不在朝堂上,太子觉得大阿哥骤然发难是欺负自己没了倚仗!
太子又气又急,瞬间想到了解决办法,背不了的锅就甩出去,他瞬间想好了替他背锅的人,到时候就说有人瞒着自己打着自己的旗号截留了贡品,别管人家信不信,只要汗阿玛信了就行。
太子立即站起来跪在康熙身边:“汗阿玛,儿子绝没干这样的事儿,儿子敢对天发誓,敢对着列祖列宗发誓,这事儿儿子不知情。请汗阿玛给儿子三日,不,两日时间,儿子去查清楚来禀告汗阿玛!”
康熙看着已经成年的儿子,再转头看看那一排排震惊的脸,太子就是办了这事儿康熙也不打算让太子落下一个“截留贡品”的名声。
他说:“就是在那公堂上也允许被告辩解,朕许你两日时间,查出来跟朕禀告即可。”
太子谢恩,大阿哥就知道皇父偏心老二,就凭着这一点小事儿是动摇不了太子的。大阿哥跪着没起来,又说:“儿臣再次弹劾太子,太子铺张浪费,有诸多僭越之处,毓庆宫用度超过了后宫!太子自己的用度超过了汗阿玛您,儿臣这里有历年内务府账本为例,内务府总管凌普为太子提供大量金银,挪用了内务府银库,次次可循,如今内务府银库与账本不符,请汗阿玛明断。”
下面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此时三、四、五、六、七、八几位阿哥站在一起,互相对视几眼都没说话。
大阿哥还嫌事儿不够大,接着大喊:“今年有南巡和三个弟弟妹妹的婚礼这四件大事,银子肯定不够用,不信您只管去查,南巡的钱有了,弟弟妹妹办事儿的钱都没了。若是把弟弟妹妹先办事儿的银子留出来,您南巡的银子就没了。”
不止是南巡,康熙今年还准备西巡。
康熙刚开始是眼冒金星,这会就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有人敲大鼓,哐哐哐的响!
他扶着扶手站起来,梁九功赶紧上前扶着。
下面索党的一个官员说:“内务府乃是供奉皇家的衙门,此乃是皇上家事,今日是大朝会,不应该放在这里说。”
大阿哥麾下的官员立即出来辩驳:“皇家事就是天下事,怎么不该放在这里说?”
康熙这会想弄死大阿哥,他作为皇帝,自然知道如果不想让事情发酵下去,就要祸水东引,什么内务府库银,什么截留贡品,这种糟心事就该私下说!
他当没听见内务府库银和太子挪用的事,就说:“直郡王你起来吧,贡品的事儿朕知道了,理藩院是简亲王在管,简亲王何在?”
简亲王病了在家养病呢。
康熙说:“蒙古贡品没送到理藩院,理藩院官员就该知道,可一直没说是什么道理?让简亲王上殿,朕要问问他这事儿是怎么一回事!”
门外的侍卫赶紧去王府传旨,康熙说:“今日还有何事?漕运衙门?河道衙门?”
大家也看出来了,皇上不想搭理内务府的事,大阿哥还想嚷嚷,河道衙门的人已经出列,把折子高举起来,有太监接着递上去了。
河道衙门的官员跪着说:“此乃是河道衙门今年向户部申请调拨银子的折子,共计二百八十万两,已经向户部投递三次,户部拒不调拨,请皇上明察。”
四阿哥准备撸袖子出来说话,他只给二百万,这二百万已经给得不少了,这伙人死抠着二百八十万,他只给二百万!
四阿哥有准备,他对河道的事儿也了解,这二百万就是他根据自己手头有的资料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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