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说少造杀孽,这意思是说不相干的人家别卷进来,咱们是在这里办事儿的,一不图当地官员乡绅的好处,不替他们干那借刀杀人的勾当。二不想着敛财,不会为了某家的家产给人家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咱们杀的人都是证据确凿的人,无论是主子爷问起来还是郡王问起来,咱们都问心无愧!”
旁边另一个人说:“咱们不图人家的好处,也不为这地方官儿捞好处,可是有人借着这件事干些丧良心的事儿怎么办?比如说诬告,像是这事儿有好几起了,都被兄弟们识破了。”
朱尔哈岱冷笑一声:“咱们秉公办理就行,那些检举揭发的,有证据就收押,没证据就放人,回头他们要是敢往咱们头上推,敢给咱们泼脏水,咱们先弄死他们!要是想借着这会儿捞好处,与咱们不相干与案子无关的,有证据送回京城请皇上裁定。老黑说得对,这会儿问心无愧就好,皇上在信上说了,务必要快,不可拖沓,拖的时间久了迟则生变。而且郡王走的时候爷说了,拖的时间久了,民间生出畏惧,于天下稳定不利,在年前把这事儿办完,办完后咱们立即走,留的时间太长,当地的有些人就会扯咱们的虎皮当他们的大旗!”
桌子边的人都点头,随后散了开始干活。
有人留下跟朱尔哈岱说:“头儿,有些老东西活的时间长了,有点风吹草动都把他们吓得立即销毁证据,咱们盯着的一户已经把来往书信给烧了。接下来怎么办?”
朱尔哈岱说:“看他是干吗的?要是在这件事里面是个要紧的人物,没了书信还有别的人证物证,咱们给启用了就行。要是在这件事里没关系,连个敲边鼓的都不算,那就算了!”
“饶了他们?”
“谁说饶了他们,什么时候都不会饶了他们,别为了那些小鱼小虾拖累了这件事的进度!”
“哦哦哦,明白了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干活。”
朱尔哈岱想起前几日海棠走的时候跟他说得“飞鸟尽,良弓藏”。
朱尔哈岱琢磨了几天,觉得郡王的意思不是养寇自重,是不能把猎物一网打尽。
他琢磨了一下,就是这个意思。
这些人都没了,他们这些人岂不是没了饭碗!控制这些人,过一段时间揪出来一批,既能给皇上交差,还能一直干下去。
每到这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读书少害了自己,看来还是要多读书。像是这次,郡王说别插手地方官员的事儿,别两只眼盯着那些金银,不出事儿还好,出事儿了就再难收场。
朱尔哈岱就是干见不得人的活儿的,他一直在想,是不是暗地里还有人盯着自己,自己这种人一举一动是不是也在皇上的眼睛里看着。
所以他听海棠的话,不敢从案子里面捞钱,这种钱拿着不放心,还是那层层代持稳居幕后的钱拿着安心。
想了半天,他决定亲自送两位皇子北上和郡王会合,随便把这桩案子跟郡王汇报。
朱尔哈岱打定主意之后次日再去织造府打听两位皇子什么时候走。
然而他才得知,五阿哥和六阿哥除了来看望弟弟妹妹,还有一件事就是过问这个案子,同时安抚人心,镇住官场,务必在年前这段时间让江南平稳下来。
江南的米价波动很大,很多商铺没开门,连繁忙的码头都人流稀少,这段时间江南的商业受到了很大影响,而且快过年了,过年对于国人而言是大事儿,不能让江南在惶恐中过新年。五阿哥和六阿哥对稳定社会没什么经验,但是他们带来了不少官员,这些官员有经验。
朱尔哈岱和这两位聊过之后瞬间明白了,两位阿哥的重点在稳江南上面,想要稳住江南,这案子要适当地披露些消息,这消息要证据确凿。顺便把那些诬告的,捏造证据的案卷通通给这两位皇子送来,让他们对外处理这些,落下一个青天大老爷的名头,最关键的还是要握在自己手里。
于是他让人拿了些卷宗来给五阿哥和六阿哥看,同时把一些可以公开的消息传给了当地的官员,在某些人收押的时候也会给出证据。
五阿哥和六阿哥在这几日忙着稳定江南,五阿哥觉得这件事有六阿哥就行,就跟六阿哥商量:“我想去追上弟弟妹妹,人家说得再好没亲眼看到我还是不放心。江南的事儿六弟你先拿主意,我带着人追上了弟弟妹妹,见过他们就回来帮你。”
六阿哥也惦记妹妹,听五阿哥这么说自然是满口赞成,好在江南水网密布,坐船去追是能追上的。
朱尔哈岱得到了消息,立即自告奋勇要跟着去,声称刺杀当日发生的事儿要问郡王。五阿哥听他口口声声三句话不离开案子,就以为他真是为了案子去的,就答应带他一起去。
然而他们追到半路收到消息,海棠和十一阿哥已经出江苏往山东去了。江南的事儿办完了,他们姐弟两个走了!
五阿哥叹气:“又错过了!”
此时海棠和十一阿哥坐车到了泰山脚下,海棠说:“两日应该能爬上去,咱们可要说好,爬不上去别硬撑着。”
十一阿哥还不知道望山跑死马的道理,看着不远处的泰山,这也没多高啊!山顶看着近在咫尺。他就说:“姐你小看人,我肯定比你先爬到顶峰。”
海棠点头,就等着看这小子是如何被泰山教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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