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爷就很高兴:“若是到时候小老儿还能动,小老儿陪您一块儿去海上转转。其实南边有很多果子都很好吃,个大甘甜汁水丰沛,只是因为路途遥远不方便送来,要不然早就送来让王府的贵人们尝尝了,到了当地您尽可敞开了吃。”
这话说得大家都很高兴,坐着说笑了大半天,中间吃了一回饭,到了下午把账算完交接清楚,按照往年的惯例,乔家父子邀请海棠和雅尔江阿明日去他们家看戏吃饭。
雅尔江阿一口答应了下来。
等到乔家父子走了,雅尔江阿问:“你将来真的要去海上?”
海棠点了点头就说:“我跟火器营那边说好了,让他们造大船,把大将军弄到船上,到时候炮击岸边看看效果怎么样。而且海上海盗多,到时候也能让水师的人开着炮船去海上试试。”
“你怎么就跟大将军死磕上去了呢?”
“这你别管,将来我把西北经略好了我就要去南边。”
“行吧,随你高兴吧,只是你想去南边必须让皇上同意才行。有时候我倒是挺羡慕你的,你看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有家室拖累。我就不行了,担心弟弟夺爵又有阿玛妻儿挂心,要是我一母所出的弟弟扬丹活着该有多少,他总能帮我分担些,说来说去我终究不如你潇洒。”
十五六岁的时候想仗剑天涯,可是现在却觉得能把日子过好了就行了。雅尔江阿一声叹息!
海棠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做安慰了,海棠想着留在金府没什么事儿了,雅尔江阿要走,就坐着雅尔江阿的马车回王府。两人路过明珠家的门口,在车里掀开帘子看看明珠家的门口。虽然门口挂白,葬礼还没有结束,但是却门庭冷落,和前几天那种熙熙攘攘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雅尔江阿说:“明珠家门前第一回显得真正冷落了起来!唉,明相爷一辈子风光,临到头了居然这样,这些人想保住晚节是多难呀!”
海棠看看雅尔江阿,心里面想着你要是跟八阿哥一路走到黑,你的下场不比明珠好到哪儿去?最起码明珠还能保全家族,子孙不受牵连,你可是连子孙的爵位都没有保全住。
明珠倒了,明党一瞬间如大厦倾覆,然而八阿哥已经显出有二心的苗头来了,大阿哥生出几分力不从心来,这份力不从心并不是约束不了明党剩下的成员,而是八阿哥隐隐约约不受他控制了,这才让大哥有了几分力不从心。
马车路过明珠家门口进了海棠的王府,在影壁后面下车,海棠说:“雅尔江阿哥哥,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吧。”
雅尔江阿从善如流,进了前院,扎拉丰阿出来作陪,盐宝也穿着他的蓝色小马甲颠颠地跑出来,上房里面大家说笑起来倒也高兴。
坐了半日,雅尔江阿要走,这时候门外送了帖子来。
杜富贵拿着这帖子说:“主子,这是四爷家里送来的,说是四爷后日搬迁到城里的新宅院,邀请您和扎爷带着盐宝去参加乔迁宴呢。”
海棠说了句:“正好,明日的宴席吃完,后日吃四哥家的。”
雅尔江阿和海棠说:“你说你四哥会给我送一份吗?”
“看你说的,我四哥既然吃了你家孩子的周岁宴,自然会给你送乔迁宴的帖子,你尽管回去看就行了。”
雅尔江阿笑起来:“妹子,后天见。”
“后天见。”
扎拉丰阿送他出去。
次日去乔老爷家里赴宴,乔老爷请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广州同乡,是正经的生意人,当初为了提升宴会的逼格,还请了一些不认识的名人,他知道了海棠的身份后就再不敢这么做了,宁肯请一班子铜臭味的商人也不敢再请名士和大儒高僧了。这些不知道根底的人谁知道是什么来头,还是别冒险了。
尽管没有请那些名人作陪,然而还是请了江南的昆戏班子。
唱的自然是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不过唱词很高雅,这个戏班子的人也很有底蕴,身段功夫都很好,每一场结束大家都在喝彩。
海棠以前是不喜欢听这些慢腾腾的戏曲,只不过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词儿特别有意思。忍不住反复揣摩品读,所以就听得认真了起来。
海棠看戏看得认真,看了一会,就问雅尔江阿:“你有没有觉得人家在对咱们抛媚眼?”
雅尔江阿见多识广,看了海棠一眼:“你这话说得不准确,人家是对你抛媚眼儿没有对我抛媚眼儿,这事儿我见得多了。我知道咱们……你的某个表叔就是在戏台上看见了一个戏子,觉得美得惊为天人,人家还对他抛媚眼,这不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吗?然后就把这戏子藏在外边养做了外室。”
“我知道你说的谁了,我听我五……表叔说了。就是没想到这事会轮到我头上。”
雅尔江阿看看海棠,这模样长的很俊,瓜子脸大眼睛,这身姿这派头这气质这模样……这是天生的贵胄啊,女孩子就吃这一套,小白脸总比糙汉子吸引姑娘,台上的姑娘不赶紧巴上个有身份的好人肯定脑子里进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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