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说:“儿臣再出门,身边侍卫太监宫女跟了很多,不会再出事儿了。难道要一辈子在京城吗?下个月参加完太子哥哥大婚,儿臣是要去青海一趟的,这一路往返都小万里路了,难道不去了?”
康熙说:“今年你先别去,不抓到幕后主使你别出门。”
海棠就不信能抓到幕后主使!
她跟康熙说:“那么清查土地这事儿该如何处置?如今开局很好,户部这两个月收到的税银太多了,国库的库房都装不下,据说内务府主动借出库房,户部不乐意,怕银子到了内务府到时候说不清楚,说是要拉粮仓里保存,若是南北都查出来税银……”
康熙抬手示意海棠不要说了,他说:“南方和北方不一样,北方你能罚息,连本带利让他们吐出来,南方就不能这样,朕已经想好了,南方百姓也是朕治下的百姓,江南也有无地的人,与其让他们补交税银和罚息,不如把那些不在官府册子上的土地分给无地的百姓。这事儿如何做要讲究尺度,你做事锐气太盛杀气太重,对南方而言,对当地的大户要怀柔,对百姓要施恩,你做不来的,朕另派人过去。如果当地有人敬酒不吃,再派你这种杀气重的人过去!”
海棠试探的说:“让四哥去试试吧,四哥他办事很认真的。”
康熙听了摇头笑着说:“江南文风鼎盛,也是乡党抱团最重的地方,那里不是好摆弄的。你四哥和你的脾气差不多,你不能去难道他能去?不过你既然荐你四哥了,他倒是能在北方练练手,回头朕派他去关外。你在京中居中指挥,也能休息一阵子,这两个多月累着你了,太后天天念叨你瘦了很多,小脸都不红润了,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你多陪陪太后和你额娘吧。”
海棠应了一声。
康熙换了一个话题:“黑龙江将军萨布素带着孙子来了,这几日朕要召见他们,你四哥六哥对他那孙子印象很好,回头你也留意,你妹妹八成要嫁入富察家啊。”
萨布素老将军姓富察,富察是个大姓,世代为将,然而名声不显家资不丰。
海棠说:“萨布素老将军和罗斯几番大战,甚是辛苦,儿臣觉得这是位老英雄,桂枝入了他们家的门并不吃亏,只是这家人的家底薄了些,您可不能在嫁妆上吝啬枝枝。”
康熙就说:“你也是个财主,你妹妹成婚你难道一个子都不出?你妹妹的嫁妆薄不薄也不能看朕一个人。”
海棠立即说:“这您放心,把我王府陪嫁了我都没意见。”
康熙摆摆手:“话不是这么说的。”
梁九功躬身进来禀告:“六阿哥觐见。”
康熙招手,六阿哥进来了。
康熙问他:“你这是打那儿来啊?”
六阿哥见礼后说:“从郎惠园来,儿子去看扎拉丰阿了。”
康熙问:“伤势如何了?”
“太医说毒性已经去了,就是当时他臀部被挑掉一小块肉,要趴着再养养。”
康熙就说:“养着吧,这几个月不用当差了。”
六阿哥看看海棠,笑着挨着康熙坐下问:“汗阿玛,扎拉丰阿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家里的人如今都喜欢他,祖母和额娘时常关心赏赐,儿子想问,什么时候让他和妹妹完婚?”
康熙先看海棠,海棠打了个哈欠,表现的并不在意。
康熙就问六阿哥:“你那么着急把你妹妹嫁了!”
“妹妹还在咱们家,就是从这园子里搬到那边园子里,不影响什么。”
康熙冷哼了一声,没搭理六阿哥,跟海棠说:“走,咱们爷俩去湖边走走,坐一天了,这浑身都是酸的,走走活动筋骨。”
六阿哥立即说:“儿子跟你们一起去。”
到了晚上,海棠回去陪着太后吃晚饭,六阿哥溜达着去了德妃的院子里,没想遇到了四阿哥,兄弟两个一起去拜见德妃。
德妃关心的是:“到底是谁刺杀你们妹妹,查出来了吗?”
今儿四阿哥去了一趟刑部,来这里就是跟德妃说这事儿的。
“刑部查到了刺客的身份,十几年前这人年纪还小,是家中的幼子,家里殷实一些,他打拳挺好的,拜当地的拳师为师傅。那时候父母俱在,就是年纪有些大,还有个年纪也很大的哥哥,这哥哥是个远近皆知的傻子,讨不上媳妇。
有一日大清早,邻村的人挑着扁担从他们家门前路过去赶集,他哥哥蹲在门口,那人与他哥哥没说话没对眼什么都没做,就挑着扁担路过,他哥哥回去操起门栓对着这人的后脑就是一棍,那人抽搐了几下身亡了。
当时一条街上有很多人看到了,大家一看,都说这傻子打死人了。死者家属去报官,这事儿就是傻子无缘无故打死了人,官府认定这是傻子,交给其父母严加看管,判定傻子这家对死者家里赔偿。这赔偿很重,算得上是倾家荡产。
然而刺客的父母是宁可要家产也不要傻子,对官府说杀人偿命,让傻儿子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