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赶紧点头:“伯王一向疼我们,儿子从小都知道,不用您交代儿子也会敬着伯王的。”
康熙松口气,对他说:“起来吧。”
太子站起来,父子两个都沉默起来。
海棠正陪着太后说话,太监来请,说是要带着印信去面圣,海棠就感觉这事儿不一般,到了前湖就看到福全等着,她抱着印信颠颠的跑去:“伯王,这几日没见您,忙什么呢?昨日汗阿玛说您和他去看了我那园子,如何?好不好看?”
福全笑起来,迈着官步不急不躁的往前走:“看了,我是喜欢,只是今儿有件事伯父可能对不起你了,要是你生气可千万别把你园子里的河给堵了,你要是给堵了,伯王的园子就变成臭水沟了。”
“您说的话让我想笑,你办什么事儿让我气的堵住河水?”
“伯王在你阿玛跟前提了撤藩的事儿。”
海棠哈哈笑起来:“我以为什么事儿呢,就这事儿?不至于不至于,今儿是上缴印信了?这样的大事儿不该是在大朝会的时候吗?怎么悄悄的办?”
“你不生气?”“气什么?这事于社稷而言是喜事。我也是读过书的,乱七八糟的典故也是知道的,推恩令也是读过的,这些太远了,就说近的,平三藩就在眼前,我还想着这事儿什么时候来呢,既然来了我这会松口气,彼此都体面的收场,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会闹的脸红脖子粗。”
海棠一手抱着印信,一手挽着福全的胳膊:“伯王,您真是大好人!”
给你发张好人卡!
海棠笑嘻嘻的,然而心情很复杂,权力它是真的香啊!
福全问:“真这样想的?”
“嗯。”
都走到无逸斋前面了,福全说:“刚才话没说完,伯父的意思是现在撤藩,可是你汗阿玛疼你,太子也体谅你,让你晚几十年再撤,这藩王只限你一人,你儿子是没这好处的。”
“哦~”有种先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感觉,这虚头巴脑的!
海棠说:“还是亲人疼我,伯父您也疼我!”
“进去吧。”
无逸斋里面站满了人,南书房大臣张英和起居注官费扬古正在伏案疾书。对,这个记录康熙言行的年轻小官也叫费扬古。
海棠和福全进去,满屋子大臣往后退,给他们让出了路。太子过来请他们坐到康熙身边去。
这就一会,康熙面前有一块用石青色锦缎包着的印信,这是福全的印信,刚送来的。
康熙问海棠:“你伯父跟你说了吧?”
“说了,儿臣多谢您和太子。”
康熙就说:“朕驾崩之日,就是你撤藩之时。”
海棠努力挤出给笑容:“您别这么说,儿臣随时都能撤藩,您可别说驾崩,怪吓人呢。其实儿臣想早早的撤藩,京城锦绣繁华,人总是向往繁华的,而且父母亲人都在这里,根也在这里,年轻还好,年老了哪里还能经得起来往奔波……”
这时候张英走过来,把起草好的文书呈上来:“臣请皇上过目。”
太子接过来递给了康熙。
康熙看了看,递给了福全,福全看完点头,递给了太子,太子看完给了海棠。
海棠低头看了看,字不多,真的是字字句句斟酌过了,而且这张纸很大,旁边很多空白的地方。
海棠问:“在哪里用印?”
太子说:“没写完呢,让他们写完再用印。”
这张纸递给了张英,张英提笔誊写,这些大臣们上前把自己名字写上,其中不乏今日来觐见的一些满清权贵。
这时候梁九功端着印泥进来,跟在场的人说:“有印用印,无印画押,此墨迹印迹遇火留痕水浸不化。”
从这些见证的官员开始纷纷用印或摁指纹,最后送到太子跟前,太子用印,梁九功用托盘端到海棠跟前,海棠解开包印信的锦缎,在印泥盒里摁下去再提起来,在空白地方稳稳的压下去,接着是福全用印,托盘被送到了康熙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