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不贵重,然而朝珠和朝珠是不一样的,宫里帝后的朝珠还是东珠呢!
海棠问:“什么材质的朝珠?”
“是云南产的碎邪金,拿来给您瞧瞧吧?他们是真的用心了,刚送来的时候奴才看了一眼,颗颗圆润干净,都漂亮极了。”
碎邪金就是碧玺,很快有人送了一只盒子进来,杜富贵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串碧玺朝珠捧着给海棠看。
海棠接过来,这珠子打磨的很圆润,晶体很干净,几乎没什么包裹物,小珠是绿色的,大珠是蓝色的,背云用了一颗很大的红色碧玺。这种大概是因为切割工艺的原因,呈现出哑光的质地看不出闪亮的效果,只能在阳光下看到一抹折射出的绿或者蓝。
很精致漂亮的物件,海棠在门口对着太阳看了看,就问:“这玩意多少钱?”
“都是他们的一片心。”
“算了,我也不问了,让账房算算,过年的时候给门下每一户五十斤面五斤油十斤肉要花多少钱,过年的时候,这些门下佐领来拜年,排出宴席招待他们,明年要大战了,我要留着他们说说话。”
海棠把朝珠挂在自己脖子上往后院去,杜富贵追着问:“既然他们来拜年了,回去的时候也不能让他们空着手回去,要不要每个人赏一个匣子,里面放些匣子菜什么的。”
“行啊,你看着办,别让他们亏了就是。”说着指了指朝珠,暗示他把买朝珠的钱分给这些人,转身进入二门。
杜富贵在门外面应了一声。
香菊带着侍女迎上来,一群人簇拥着海棠回了后院正房。
海棠就在后院看书等着吃午饭,这时候香菊悄悄走来说:“外面六爷打发人来传话,说是您别着急吃午饭,他和扎爷来陪着您一起吃。”
“六哥也逃学了?”
“门口是这么说的。”
海棠把书收起来,想了想说:“行吧。”
没一会六阿哥和扎拉丰阿来了,杜富贵陪着他们到了前院正房,海棠在门口接着他们。
六阿哥说:“外边冷,进去说。”
进了屋子里,这里通了火炕,墙壁夹层里面有烟道,整体很暖和。
六阿哥和扎拉丰阿双双把外面的披风脱下来,海棠看了看扎拉丰阿,嘴唇都冻的青紫,瞬间觉得美人受罪了,立即说:“你的披风给我瞧瞧,这也不怎么样啊,能暖和吗?我让人给你做新的,这两天就能有了,回头派人给你送去。”
扎拉丰阿笑的眉眼都弯了,也没推辞:“奴才谢格格赏赐了。”
六阿哥在一边故意大声咳嗽:“哥哥的衣服也薄。”
海棠没搭理他这个,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冻的没热乎气。”
扎拉丰阿说:“是六爷带着奴才和额尔赫找差事,我们在茶楼里等七爷等了半天,这给额尔赫在兵部弄了一个小官,让他有个正经官身明年跟着出征。”
六阿哥说:“这事儿趁着年前衙门封笔前办了,过了年他就能去当差了,哥哥和扎弟还留在书房里读书。额尔赫他等不及了,明天是个好机会,他但凡有功劳回来,我去求四哥给他外派个好地方,到时候将来也能接替他阿玛成家里的顶梁柱。”
额尔赫姓富察,他是工部尚书倪满的儿子。富察是满洲八大姓之一,在辽国时候,他们的人口都已经是第二多的群体了,这个群体在当时有个汉姓是李。
到了明朝时候,有个叫做檀都的人,家族兴旺,传到了第四代,分成了两支,额尔赫这一支属于长支,当时在明朝做官,而且这一支的一个姑奶奶嫁给了努尔哈赤,后来因为时局变化,额尔赫这一支的祖先反叛明朝被追杀到差点灭族,而嫁给努尔哈赤的这位妃子也遭到休弃,家族从此一蹶不振。
次支的境遇截然不同,他们投奔到努尔哈赤身边后从此红的发紫,特别是康熙初年的内务府总管议政大臣米思翰,他的儿子马思哈、马武、马齐、李荣保都加官进爵位列公卿。
所以额尔赫的执念是要撑住门楣,不说比米思翰他们家好,也不能再籍籍无名下去了。
因此六阿哥不得不给这个伴读打算一番,要是送他去做官慢慢的熬资历也行,但是眼前就有好机会,明年就是大战,要是有了功劳回头就好晋升。
六阿哥当初的打算是把额尔赫塞到妹妹身边,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别给人家留下抱团的印象,不如走兵部的路子。
饭菜端上来,海棠和六阿哥说着过年的安排,还跟扎拉丰阿说:“今年初八家里唱戏,你也来啊,我是不能喝,你到时候陪着哥哥弟弟们喝一杯。”
扎拉丰阿瞬间红脸,这是让他以主人的身份招待其他王府的阿哥们,他低声答应了好。
海棠给他夹菜放到跟前的盘子里。招待门下佐领这事儿她亲自来,至于和大家一起喝酒看戏,不妨让他出来发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