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花了一会读完,又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其中很多建议都是能直接执行的,这就是这折子要慎重对待的原因。
他把折子合起来递给了梁九功,梁九功又放进盒子里锁起来,捧着盒子退下了。
福全说:“侄女的安排奴才看着可行,只是费扬古回来了,如今他的副将硕岱与费扬古相比远远不及。奴才记得当初平三藩的时候,硕岱驻守荆州,结果连连失利,后来因此被罢官夺职。
上次大战,他是费扬古的副将,还算有斩获,依着奴才看,此人只能做个副将,做主将的时候往往进退失据毫无章法。若是让侄女率军侵扰哈密,硕岱是守不住草场的。
除了硕岱还有个鄂伦岱,此人没参与过大战,没什么成绩,稳妥是稳妥,忠心也是够忠心,侄女折子里面打算让他看守后方,事关重大,奴才不敢断言让他守着草场将会如何。”
康熙点头,硕岱确实不堪大用,鄂伦岱也不知道他的深浅。
他就说:“侵扰这件事,能做就做,不能做算了。朕打算现在派几个大将赶赴青海。至于费扬古,也别让他歇着了,大战当先哪有让大将休息的?让他也赶去吧。”
福全问:“侄女那儿三万兵力够吗?”
“略有些做捉襟见肘,朕打算让川,陕各地提督随时接应。除此之外,朕打算今年北巡会盟,若是到时候青海兵力不够,从草原各盟旗抽调兵力。”
福全点头,问道:“不是说让四公主下降喀尔喀部吗?这婚事今年……”
“往后推!大战当前,朕还把女儿嫁过去这是什么意思?是靠着女儿才哄着这些奴才和咱们同心同德吗?必须是大胜之后这些人证明了自己忠心,朕才能把公主下降到他们部落里。”
福全就点点头:“婚事推迟这件事让理藩院去办,奴才就回兵部坐镇,户部那边粮草调拨您看派谁去?”
“朕亲自看着,此事先悄悄的办,免得传出去各处动荡。”康熙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次大战,朕打算把几位年纪大的阿哥带去。”
福全问:“都带谁?”
“太子留在京师坐镇,朕御驾亲征,除上次参与的大阿哥,从三阿哥起至八阿哥止,都带上。”
“也好,阿哥们都长大了,也该建功立业了,这次大战结束,也好定下他们的爵位。”
“朕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两个有了初步的沟通之后又说了一会话,看着一天当中最热的那段时间过去了,福全就打算去兵部衙门,站起来和康熙告辞,康熙嘱咐下面的太监给他的马车里多放冰盆,目送福全的马车离开清溪书屋的范围,康熙才叹口气,打算从书屋里出来都外面溜达一下。
他离开之后,顾问行进来指挥着太监把冰鉴抬出去把里面的冰水清理了,再清洗一遍,预备着再用。
外面气温还很高,康熙用折扇挡着日头去看望贵妃。明年大战他要北上,这宫里还要指望贵妃坐镇,不是四妃做的不好,而是四妃的身份低,实在是难以压住场面。
贵妃从去年病了到如今,眼看着一日比一日衰弱,前几年还是一个光彩照人的女人,如今形销骨立。
康熙看了,忍不住想起很多人,除了因为难产而去世的赫舍里皇后,贵妃的姐姐钮祜禄皇后也是因病去世,加上去世的时候同样饱受折磨的佟皇后,他心里已经意识到了,贵妃也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哪怕是求生的信念再强大,在肌体生机泯灭的的状态下,信念难以抗衡肌体的死亡。
他坐在贵妃的床边轻声和贵妃说笑。
贵妃和她聊起另外一个病人,平妃赫舍里氏,赫舍里皇后的妹妹。
贵妃之所以聊她,是因为两个人出身经历几乎一样。都是有姐姐在宫里做皇后,都是年纪很小就进宫,都是没有宠爱,都是年纪轻轻重病缠身。贵妃好在有册封,平妃被称呼了这么多年的娘娘,是没有正经册封过的,同样有妃位待遇没有册封过的还有科尔沁送来的宣妃,这位才更是个透明人呢。
贵妃就说:“昨日臣妾的嫂子法喀的福晋进宫了,她先来看了臣妾,走的时候说要去看望平妃。”
法喀的妻子是平妃和赫舍里皇后的的姐妹之一,是赫舍里家的姑娘,在这种互相联姻的满洲老牌权贵里面做当家主母,可见德妃的妹妹玛颜珠的婚事好到令人眼红。
贵妃就说:“臣妾想了想,平妃进宫侍奉十几年,也没个正经的名册,不如您找个时间册封她。”
康熙答应了一声:“好啊,朕有打算过几年对着这些妃子和诸位皇子都册封,让她跟着一起拿宝册金印吧。”
贵妃看他今日好说话,瞬间心动了,他对女儿十一格格的终身大事念念不忘,甚至超过了十阿哥,她知道康熙对十阿哥是不会拉下什么好处的,对格格们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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