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送走了哥哥们和嫂子后,路过西厢想去看看桂枝,想了想也没去,就直接回德妃的屋子里了。德妃就哄着十四出去玩儿,十四也机灵,知道额娘和姐姐有话说,就跑出去找桂枝玩。
德妃打发了人和海棠面对面枕着靠枕歪在了炕上,德妃问:“刚才你四哥和你们说什么呢?还不让我知道,后来又扯了一通闲篇,以为能瞒着我,哼~是不是佟家的事儿?”
海棠笑着说:“哎呀,您这是难为我呢,我都答应四哥不说了,这让我怎么回答啊!”
德妃指着海棠的脑门点了一下:“你也是个滑头,你们都是我生的,肚子里那几根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你四哥就怕我知道佟家和他来往会生气。哼,他也不想想,佟皇后的东西他拿了,佟家能不找上门来?三阿哥如今各处钻营都没结果,他越过老三被重用,这里面有我谋划,有他努力,也有皇上记得佟皇后对他另眼相看,瞒着我是没用的。”
“那您会生四哥的气吗?”
“干嘛生气?那是我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我跟他计较什么。佟皇后养他用了七八年,我能养他七八十年,我不仅养他,我还能养他儿子孙子,只要我活着,谁也越不过我去。你四哥想瞒着就让他瞒着吧,他也不是孩子了,佟家的那几分算计他是能看的明白的。佟家的人对不是佟家女生下的孩子是不会掏心掏肺的。”
海棠伸手拉着德妃的手,“额娘,您真好!”
“你小时候不是说过吗?我记得你小时候跟我说‘额娘,你要对你的崽崽好’。”德妃学着海棠那奶呼呼的语气,学着学着笑起来。
海棠也忍不住笑起来,自己小时候那幼稚的举动真的是幼稚到家了。
第二日,海棠的马车从畅春园里出发,里面除了海棠,还有十一和十四。
这两人自从上车都在吵架,这会都不安静。
十四说:“你不是病了吗?你为什么不养病要跟着我们?”
十一一开始不搭理他,后来马车走了一半的路程,他知道不会把他送回去了,十四再叨叨的时候他立即躺到,对海棠说:“姐,我闷,我喘不上气,我这不是被十四气的了,我躺一会就好。”
然后一副虚弱的样子躺在了马车里的长凳上,这凳子正好让他从头到脚都躺好,他再高一点就真的躺不下了,他在车里哎呦哎呦的哼唧着,十四那继承康熙的细长眼都睁的溜圆,一时不能分辨他到底是真病了还是装的。
十四拉拉海棠的衣服,小声问:“要不然进城就给他找个太医看看?”
海棠看看十一那茶里茶气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土拨鼠尖叫!
这是弟弟!亲的!他是个小绿茶!
海棠不说话,十四不敢再多嘴,十一的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万一他真的病了,十四担心自己被汗阿玛摁着打屁屁。
马车里很安静,只留下十一的喘息声,还偶尔伴随着几声咳嗽。十一就开始指使十四:“十四弟,哥哥有些冷,把披风给哥哥盖上。”“十四弟,哥哥嗓子痒,倒点水给哥哥润嗓子。”
十四就问:“你这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要不然咱们回去吧?”
十一就说:“哥哥没病,哥哥就是不舒服,不用回去了。”说完又咳嗽几下,舒舒服服的躺着,接着指使十四。
十四总觉得他是在装病!但是他没证据!
在十一折腾十四的时候,马车到了王府门前,侍卫们抽掉门槛,马车从侧门进入府邸,在后院门口停下。
杜富贵欢喜的跑来,先是把十四抱下车再扶着十一下来,周围跟车的侍卫们退下,后院的嬷嬷们出来,扶着海棠下车后,簇拥着他们姐弟进了后院。
海棠先安排中午的饭食,今日不止是他们姐弟在王府吃午饭,还要让厨房做出宴席招待前面的各位佐领。
海棠和杜富贵现在谈论的内容就是前面等待拜见海棠的佐领们,而十四看着十一的太监掏出一包药,要让厨房送个炉子和干净的砂锅来,他们要给十一熬药。
十四就觉得,十一哥可能是真病了,算了,这是个病秧子,还是别招惹他了,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真的说不清了。
十四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杜富贵和姐姐身上。
杜富贵这会真的是欢喜无限,今儿一开门,门口来了不少人,一打听才知道这是自己主子门下的佐领!
哎呦喂!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自己这王府总管如今能和那些传了几代人的老王府的总管太监们平起平坐了,这真是前些日子都不敢想的好事儿!
他就小小的抱怨了一下:“……主子,这样的大好事儿您就该派人跟奴才说一声,奴才好把府里收拾一下,再在门前放几挂鞭炮高兴高兴,好几次都是奴才最后一个知道咱们府里喜事的~”
海棠看着他问:“新房子你有什么可收拾的?放什么鞭炮?各王府正难受呢,你还放鞭炮,你是嫌弃咱们王府人缘好是吧?”
“怒才不是这意思,你看奴才这张嘴啊,真该打!”说着轻轻的抽了他自己一下,海棠看他这油滑的样子真是忍了又忍,还是叹口气,罢了,再忍忍吧!毕竟自己手里没人能代替他!
海棠跟十一十四说:“你们先坐着,我去前面一趟,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