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哦了一声,自然地接过台阶,披了件外衣,踩着鞋子坐在了桌边。
青年的手指修长好看,拿着勺子盛粥时,那一上一下再也简单不过的动作之间也无端地透出几分优雅,赏心悦目,叫人挪不开眼。
面前被推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被煮得几乎化开的米粒间,依稀可见小小的银鱼,其上点缀着些许细碎的葱花。
姜姒捏着勺子,刚想挖下去,突然记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
刚从床榻上下来的她还并未洗漱。
她举着勺子,正犹犹豫豫地想放下时,身旁递过来一杯水。
“张嘴。”青年言简意赅。
她眨眨眼,被喂了一口温热的盐水,咕噜噜含了片刻后吐掉。
眼前又递过来一方打湿的热毛巾。
这下不用青年说话她也乖乖地接过来,轻轻擦了擦脸。
热乎乎的毛巾盖住了眼睛,舒坦到让人忍不住叹气。
不过当饿了一天的姜姒捻起勺子细细品尝银鱼粥时,却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来。
方才尚在床榻上的时候,她可还没有漱口哇……
捏着勺子的手指顿了顿,在身旁的青年投来目光之前,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淡定地舀了一勺粥咽下。
这回可不是她主动的,嫌弃也晚了!
……
一碗粥的工夫,其间伙计又敲门送来了几小碟精致可口的点心,说都是按照客人吩咐做的一些易克化的小食。
而这特意叮嘱的“客人”是谁,不作他想。
姜姒淡定地捏起一块莲子酥放入口中细嚼慢咽,面上不显,心里却悄悄炸开了花儿。
他怎么知道自己没什么胃口、只想吃些点心的?
待这顿混杂的晚膳过后,昨夜被客栈伙计从济安堂请来看诊的裘大夫也再次被请了过来,给姜姒仔细把脉又观察了一番,终于得出一个牵花引已解的结论。
姜姒闻言松了口气,刻意不去看那年轻大夫一脸探究地在自己和裴珏之间来回打量且欲言又止的眼神,让红蕊再多拿了些银子感谢后,将人送回了济安堂。
只是刚关上房间的门,回头便瞧见青年正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被褥似是要往地上铺。
?
“你做什么?”她忍不住道。
背对着她的青年动作似乎顿了顿,而后慢吞吞道:“昨日不是原本就说好我在地上睡吗?”
姜姒闻言回忆……噢,对,之前在村庄里两人是没办法才挤的一张床,因为当时既没有多余的被褥,也没有取暖的炉子,导致地上太寒凉压根儿睡不了人。
现在既然到了客栈,那备用的被褥肯定是不缺的。屋里晚上也整夜地烧着炭火,不怕冷。
所以原本是商量好了和在汾阳那会儿一样,她睡床,裴珏睡地上。
左右据青年所言,这对习武之人算不得什么,姜姒纠结了一会儿之后,便也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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