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锡保,请中堂大安!”锡保非常识相,丝毫也不敢摆出新任顺承郡王的架子,规规矩矩的扎千行礼。
玉柱的脾气,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而且,你敬我一尺,我必敬你五寸,来而不往非礼也!
玉柱原本在阶上相迎,见锡保如此的恭顺,他赶紧走下台阶,主动和锡保行了旗人大贵族之间的碰肩把臂礼。
身居高位,手握实权,盛宠无双的玉柱,如此的给面子,锡保不由心下一暖,脱口而出:“中堂果然是念旧之人,贱内还一直担心您不肯赏脸,她实在是多虑了。”
这话就非常有意思了!
锡保嘴里的贱内,也就是嫡福晋那拉氏。
玉柱心里明白,锡保是想故意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众所周知,在官场上的关系网,核心是围绕着顶头上司和心腹部下之间展开的。
在官场之上,天大地大,提拔之恩最大。
通俗的说,有权提拔你的人,就是伱必须巴结的大贵人!
至于同僚之间的关系网,主要是官官相护的大家都好办事。
真出了大事,同僚们除非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替你扛着。
应酬性的礼节到位了之后,玉柱领着锡保,坐进了他的值房内。
以前,玉柱在畅春园内的值房,也就是一间单人宿舍罢了。
现在就不同了,这次又立下了救驾之功后,老皇帝特意安排了清溪书屋旁,偏殿的整个西芜房,都给了玉柱。
西芜房,足有三间屋子,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是用膳的花厅。
新值房的采光异常充足,早上太阳初升的时候,和煦的阳光洒进室内,可以一直照到居中的太师椅上。
宾主双方落座之后,玉柱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
锡保也学着玉柱的样子,饮了口茶。等玉柱放下了茶盏,他才跟着也放下了茶盏。
“你袭了王爵,实在是可喜可贺,该请的贵客们应该都请了吧?”玉柱信口问锡保。
锡保是玉柱的老部下了,他自然很清楚玉柱的脾气了,赶紧起身,陪着笑脸说:“不瞒中堂您说,宗室之中的叔伯兄弟们,肯定是要请的。只是,有些兄弟之间,稍有不和,就不太方便凑一块吃酒了。”
玉柱点点头,锡保确实是个明白人。
明面上,玉柱问的是请客之事。
实际上,是在提醒锡保,比如说老八啊,老九啊,老十啊,老四啊,他就不太方便私下里的会面了。
这年头,以玉柱的敏感身份,除了老五、老七和老十八之外,无论他和哪个皇子阿哥私下里坐到了一起,都足以惹来无端的揣测。
锡保的意思,也解释得很清楚了,绝对不可能让玉柱碰见不该见到的人。
玉柱点点头,又和锡保聊了会天,说了点八卦闲话。
旗人之间的八卦闲话,其实和市井小民们,有着本质性的不同。
市井小民们,大多关心米价涨了多少文钱,家里的存盐够不够吃,过冬的柴禾都囤积好了么?
旗人权贵之间,大多很关心宗室和朝堂之上,谁掌权,谁失了宠,谁又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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